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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先说出来。”毛无邪觉得有一丝眩晕,身子晃了几晃,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一字一句问道。
“放血。”风自如轻声说道。
“放血?”毛无邪听到“血”字,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哪里似那个杀戮万千的兽王?
“不错,放血!毒药已扩散全身,血中也有毒,将血放出,毒性自然减弱。而饮食化入血脉,可补充血气之不足。而干净的鲜血在体内不住流淌,可将五脏六腑,乃至骨髓中的毒药慢慢洗清,再不断将毒血放出体外,如此几年后,毒性便能不断清除。”风自如侃侃而谈,竟说得有理有据。
“你试过吗?真的有用?”毛无邪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他见闻广博,无书不读,行医大夫放血治病,自然也看到过不少。《皇帝内经》中便有道:“刺络者,刺小络之血脉也”;《素问》中也提过:“凡治病必先去其血”。相传扁鹊在百会穴放血治愈虢太子“尸厥”,华佗用针刺放血治疗曹操的“头风症”,唐代御医用头顶放血法,治愈了唐高宗的“头眩不能视症”。只是放血能否治疗这来自天外神仙的古怪奇毒,他也全无把握。
“盗来毛伶之前,我有个弟弟,也是服了这毒药的弃婴,与我一起相依为命两年零五个月,便是不断放血,渐渐邪毒去掉了十之七八。若非不幸病死,他如今两岁多,已是十三四岁模样,以后却能一如常人。婴儿体弱,大量失血,小小年纪便伤了元气,会瘦小多病。可咱们这么多人看着,总不会再让他病死吧?”风自如神色转为惨然,这个义弟,也是她心中的疮疤。
毛无邪一言不发,牢牢盯着眼前的风自如,眼光锐利,如同要刺破魂魄,脸上却看不出喜怒之色。钟剑圣在一旁,看得那是心惊肉跳,实在不知道毛无邪会有什么反应。老人见识虽多,对医学却并非行家,否则早就卖弄解毒的本事了。这放血之法,听起来惊心动魄,毛无邪那怪人脾气不大好,听闻要持续几年放毛伶的血,会不会一拳将风自如打得重伤,先让她尝尝失血的滋味?再看风自如,却是镇静自若,两眼对上了毛无邪的目光,全无畏惧。
三人犹如木偶一般,半晌未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毛无邪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将风自如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多谢!”
风自如全身一松,险些站立不稳,眼泪流了下来。放血解毒,风险极大,这森林中虽然温暖,却潮湿阴暗,伤口极易溃烂,乱用此法,毛伶能否保住性命,实是未知之数,因此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说。今日见毛无邪郁郁寡欢,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缄口,便说了出来。若能稍减毛无邪心中苦闷,便算被他骂上一顿,也不放在心上了。毛无邪适才举动,却是告诉她,已然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风自如为了毛无邪能稍为喜乐,甚至不惜利嘴先伤其心,再行说出解毒之法,内心之忐忑,言语难喻,这时候见苦心奏效,哪里还忍得住泪水?
“在一个婴儿身上放血?这……这真能解毒?说得是,失血过多,伤元气,这孩儿……”钟剑圣枉自活了上百年,对人情世故竟然一窍不通,全然没有看出风自如的用意,还在不住琢磨着放血解毒。
“不必多想了,既然有法子,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好好计议几日,想一想对策。”毛无邪双手搭到了钟剑圣肩膀上,沉声说道。认识了老人这么久,他头一次如此亲近,或许直到今天,风自如才让他彻底放下戒备,全然信任这几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若毛伶这孩儿伤了元气,怎么办?”钟剑圣似乎没听见毛无邪的话,依然自行嘀咕着。
“那小子若伤了元气,只有一个因由,便是学着风姑娘,没有吃肉。”毛无邪拉着风自如正要回去,忽然看见插在地上的鬼头大刀,想起李行尸的一片心意,连忙走回头,拔了起来。
“不错,这话有理!只要肯吃肉,多大的元气也能补回来!不要紧,说到补元气的药物,这林子里也应有尽有。便是冬虫夏草,爷爷也能为你弄到。小丫头,说起来你还得吃肉!”钟剑圣似有所悟,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
毛无邪暗暗摇头,这老儿虽博学,终究对医理不大通。大凡补药,绝不能给未成年的孩儿食用,尤其是人参、冬虫夏草与雪蛤之类,否则小小年纪便具成人之貌,身子却再也长不大。这与风自如、毛伶服下的毒药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