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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昭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跑回医舍的途中,却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连忙握拳道:“失礼了,小兄弟,你没事吧?”
青昭揉着自己的肩膀,也看向那人,他约莫三十岁上下,却长身玉立,仪表不凡。看到青昭的那一眼,那人也是诧异,摇头又笑道:“原来是小姑娘,在下失礼了。”
青昭朝他回礼,道:“公子多礼了,是我先撞到公子的。”
因见他面貌陌生,青昭微微皱眉。那人“咦”了一声,道:“在下曾来尼山数次,却从没见过小姑娘,小姑娘是何人啊?”
青昭在尼山书院统共才两年,他就算来很多遍,这两年没来,也是不可能见过她的。她回道:“我是山长次女。”
那男子便惊讶地瞪了瞪眼,然后立刻掩下表情,笑道:“原来是王蕙姑娘,女大十八变,王蕙姑娘如今令在下真是刮目相看。”
听男子的语气倒像是认识王蕙的。应该说他认识山长一家,王蕙包括在内。
她微微颔首,道:“公子前来尼山必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男子便笑着让她离开了。
回到医舍,却是闲着无事。王兰又不在,只有人才跟前跟后的。
青昭便朝人才招招手,道:“人才,我们下山去逛逛。”
她平素无事是不会下山的,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老是想起……哎。也许散散心就会好了。
午间的茶肆人满为患,尤其是这间茶肆——听说最近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甚是有趣,神魔鬼怪,才子佳人,却偏偏不落窠臼,令人耳目一新。青昭和人才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因为离那说书先生最远,是以,反而听不清楚。倒是她前两天下山的时候,经过这个茶肆,还没这么热闹就是。
说书先生正说到高|潮,前排不知道谁打了个嗝,所有人深深鄙视之,然后那人赶紧捂住了嘴巴,整间茶肆又只剩下了说书先生字句分明的声音。
“王蕙姑娘!真巧啊,在下又遇见你了!”
此前在书院见过的男子见到青昭,便笑着走近茶肆。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压过那说书先生讲到鬼怪时的压抑声音,于是,所有人又对着他抛来一个个白眼。男子有些郁闷地看着青昭,低声道:“他们都怎么了?”
青昭抿唇一笑:“都在听书。”
男子微微诧异地挑眉,当下坐在青昭对面,仔细地听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
“……未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今且先听老朽说说上次《虐恋情深为哪般?》。”
未想,底下立刻一片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青昭和男子皆是面面相觑。青昭心中更是感慨,这不亚于现代著名明星的演唱会啊,难怪刚刚对面这位老兄会被群鄙视之。
“上回说到潘长江十八相送,赵本山兄弟一分离……”
青昭正含着一口茶水在嘴里,闻此言,一口茶全部喷了出去。对面的男子郁郁地看着青昭,从鼻尖上拿下一片茶叶,道:“王蕙姑娘……凝之今日多谢姑娘喷茶洗吾脸啊。”
青昭此刻更加关心说书先生嘴里的《虐恋情深为哪般?》,虽然觉得凝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也只对他抱歉地作揖,然后随意问边上一个听书的人,道:“姑娘,这《虐恋情深为哪般》是谁人所写?怎么如此诡异?”
“你居然不知道香香公主啊!香香公主乃是不世出的惊世才女,在北方一带已经家喻户晓,最近来了咱们杭州,这《虐恋情深为哪般?》就是香香公主所写,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千金到书院读书,在书院中她喜欢上了一个贫家小子,可是,哎,天不遂人愿,偏偏书院中有个官家公子……”
这女子说到此处扼腕叹息。
王凝之在一边已经擦干净了脸,听到她们的谈话,也插话道:“如此的情节在剧本戏本中早就司空见惯,实在不稀奇。无非就是那贵公子与那贫家小子同时爱上了千金,千金不惧强权,誓死要和贫家小子在一起。”
呸,那是梁祝剧情。
这潘长江和赵本山都出现了,《虐恋情深为哪般?》还能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吗?!
那女子惋惜地看了一眼王凝之,道:“看你仪表堂堂,思想却如此陈腐。都说了是香香公主写的,能是寻常故事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既然大家都认不出那千金是女人,贫家小子和官家公子一定也没认出来。后面讲的是官家公子和富家千金同时看上了唇红齿白的贫家小子。然后官商相斗,最后,贫家小子喜欢上官家公子,可是为世俗所不容,双双殉情,富家千金和官家公子两败俱伤,得知贫家小子殉情后,去他坟前大哭,最后一头撞在了坟碑上。然后,BE大结局。”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不理会那说书先生,两眼冒绿光盯着青昭。
那女子大叫一声:“《虐恋情深为哪般?》才连载到官家公子与富家千金同时看上贫家小子,你怎么知道结局?啊!难道你就是香香公主?!”
所有人倏地一声站了起来,青昭、王凝之,甚至人才都高度戒备。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近,王凝之与青昭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道“跑”,然后两人一狗跑出了茶肆。后面的人还在叫着:
香香公主,你要是敢弄死马公子,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