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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朔二年二月,荀绍驱逐魏军,光复凉州。
魏国本要再战,但国中大约是起了争执,此事不了了之,战火也就暂时熄了。
西北大捷,荀绍却不敢掉以轻心,巩固边防是重中之重,安顿百姓也成了当务之急。如今凉州城已被洗劫一空,不少房屋和良田被毁,民生成了头等大事。
荀绍下令所有士兵卸甲还田,尽快恢复民生。小铃铛不在身边,她少了桩牵挂,本人便亲自投入了进来。每日一早便带着人在凉州城里奔波,手底下那些副将受了感染,也纷纷褪下铠甲,做了回平民。
那日她带着竹秀从城中返回营地,忽然瞧见有队人马在帮着当地百姓重建房屋,竟然是周丰容的人,这才想起此战他帮了自己不少,而自己一直忙碌着,竟然都毫无表示。
当晚将军府设宴,款待众将,庆贺得胜。
薄春夜晚寒凉,周丰容姗姗来迟,一脚跨入门来,却见一张大桌,众人围坐一起,不禁蹙了蹙眉。
荀绍眼尖看见,暗怪自己粗心,她本身没有门第之见,设宴也按照她父亲在世时的规矩,丝毫无等级区别,这与在都城中分案而坐的规矩是绝不相同的。周丰容本身就傲气,世家公子与一些出身平民甚至草莽的人坐一起,大多都会心生不快。
她忙起身道:“大将军擒拿段宗青时受了些伤,不能吹风,还是坐我这里吧,我这里离门远些。”
这不过是客套话,虽然众人围坐无高低之分,但她是主帅,多少会有些不同吧。
周丰容依旧冷颜少语,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了,对她抬了抬手:“无妨,荀将军坐吧。”
荀绍见他模样虽依旧冰冷,却无不悦之色,放下心来,率先向他敬酒,感谢他此战多番相助。
周丰容却道:“我只不过是在后方压了个阵,战策和主力都是荀将军的。至于段宗青一事,我怀着私怨想与他一较高下,此事传出去未必光彩,无须再提。”
荀绍好笑,不提的话,这功劳不就平白无故成她的了?
积雪消融,春风拂面,连西北都开始感受到微弱的春意时,朝廷派来了官员。
荀绍将手下副将们送走,与周丰容坐在亭中演对军阵,抬头就见竹秀领着杜衡来了,立即起身相迎。
“荀将军得胜,大快人心啊!”杜衡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朝她和周丰容分别见了礼。
“杜大人客气。”
杜衡道:“今日在下跑这一趟,一来是替朝廷送来些款项以备西北重建;二来是看看西北如今民生,回去禀报陛下;三则是桩小事。”他呵呵笑着,朝身后摆摆手,立即有三个下人上前,每人手中竟捧着一只大碗。
“这是……”荀绍已闻到酒香,暗自激动。
“宁都侯说将军骁勇善战,乃国之栋梁,他感佩在心,无以言表,只能奉上三碗薄酒,还望将军笑纳。”
若是应璟在跟前,荀绍真要夸他一句了,当即便拱了手道:“多谢宁都侯,本将却之不恭了。”
正伸手去端,身后一直坐着的周丰容忽然道:“慢着。”
荀绍转头就见他皱着眉紧盯着那三碗酒,蓦地瞥她一眼,眼神竟满含警示之意。
她恍然记起先帝时曾有官员明争暗斗,东北军营有个主将打了胜仗,却被朝中“赐酒”给害了性命,想必他要提醒她的就是这个。
荀绍看看杜衡,怕他起疑,朝周丰容笑道:“大将军稍候,末将喝完这三碗酒便马上来接着演阵。”说完从左往右依次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合浦风酒,西北烈酒,汝南涤秋醉。好,实在再好不过!”荀绍抹了抹唇,朝杜衡行礼:“多谢宁都侯赐酒。”
杜衡瞥一眼周丰容,又呵呵笑道:“荀将军不必客气,宁都侯将荀小公子照顾的也很好,你们交情这般过硬,他对你得胜一事是真心高兴啊。宁都侯还让在下转告将军,待将军还朝,他会代替陛下和太后出城三十里相迎的。”
荀绍再次行礼道谢。
杜衡告辞离去,她转头一看,亭中已没了周丰容的身影。
竹秀从旁边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出来,神神秘秘地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大将军这段时日一直留在西北,莫不是为了你吧?”
“怎么可能。”荀绍还在回味美酒,咂着嘴白了她一眼。
竹秀切了一声:“那你说他怎么还不走?若说开始是为了国家打仗,那现在仗打赢了,他又帮你重建凉州,又与你讨论阵法战术,以前在洛阳时他会跟你做这些事?他转变了许多,别说你没看出来!”
荀绍仔细想了想周丰容来此之后的所作所为,甚至是他说的话和神情举止,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大将军的心思我就不琢磨了,我自己下的决定,当断则断。难不成他真回心转意,我就再欢天喜地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