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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主仆二人走到高敏住的院落,天空落雪了,果然,高敏的上房还亮着灯,春喜提着灯在前面照路,傅书言朝明间走,窗子上的灯光映出一个人影,是容华郡主高敏的身影,在屋里地上来回踱步。
傅书言上了台阶,走到明间门口,略顿了一下,推开门,高敏回头,傅书言迈进门槛,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屋门敞开,风夹带雪花飘进屋里,高敏看见背光走进来一个人,待看清楚是她,惊讶愣在原地。
傅书言走近,嘲讽地道;“不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高敏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强作镇静,“这么晚,你来我房中做什么?”
“想告诉你的毒计太拙劣了,你读书蠢,别的一样蠢。”傅书言声音平静,然神情话语无不带着蔑视。高敏气得脸白了,恨得牙根痒。
“等卫廷瑾给你报信?可惜你等不到了。”傅书言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尽是嘲讽。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高敏惊恐地问。
“杀了!”傅书言快速答道。
“傅书言,你真狠毒,你把他杀了?”高敏手指着她,大声道。
“怎么,心疼了?你跟卫廷瑾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狠,你蠢。”
高敏听说卫廷瑾被杀,又被傅书言言语刺激,刹那丧失理智,举手要打傅书言,平常跋扈惯了,忘了上次吃的亏,她的手还没挨到傅书言的脸,傅书言出手极快,左手抓住她手腕,右手按住她的肩往下压,左手上抬右手往回一带,只听清脆一声骨节响动,高敏惨叫一声,胳膊脱臼了,傅书言出手整个过程瞬间完成。
高敏发出阵阵尖利的惨叫,胳膊垂下,风刮得两扇门吱呀响动,一阵阵寒风吹入,高敏的惨叫声淹没在门外漆黑的夜。
傅书言前世给人接过骨,今日还是头一次给人卸掉胳膊。
高璟站在门外,黑夜掩着,里面的人都没发现,高璟听里面高敏高一声低一声哀嚎,没人一丝动容,转身朝院外大步走了。
高敏吃疼,嘴硬,“傅书言,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朝屋里的丫鬟骂道;“还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旁边的丫鬟无人敢上前,世子妃谁敢拿,以下犯上不说,世子妃受宠于世子爷,动世子妃一根汗毛,世子爷还不剥了她的皮,任郡主骂,眼巴巴瞅着,不动地方。
傅书言冷眼看着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傅书言回房时,高璟已躺下,傅书言宽衣上床,躺在他身边,高璟伸过手臂,搂过她,一手轻抚她的秀发,“言儿,是我不好,没护住你,我们搬去别院住,以后不回王府了。”
傅书言把手放在他胸口,高璟的心跳有力,咚咚地一下下镇着她手掌心,“放心,没有你这些年,我活得好好的。”
高璟低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光线朦胧的床帐里听上去那么悠远,“言儿,我把所有家产都交给你,把我的心也交给你,这些还不够吗?你为何还要过得狠辛苦?”
傅书言呆了呆,为何要那么辛苦?一直以来她都很辛苦,其实是心里没有安全感吧!宠她,护着她的这个男人,她真的能完全相信?能依靠一世吗?她都不敢把心交给他,怕有朝一日,放出去的心再也收不回来。
“怎么不说话?”高璟低头,触碰到她额前柔软的秀发,这个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他一无所知。
“我困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提醒她,他是她的夫君,他还是君王,未来不是他和她能掌控的,她还是努力做好自己吧!。
天蒙蒙亮,高璟醒了,看傅书言睡得正香,自己一个人去后花园练剑,不知何时,身后多出一个人,傅书言跟在他身后,一板一眼地练剑。
清寒的早晨,高璟心里涌起阵阵暖意。
正月初六,朝廷各个衙门已经开始办公,高璟吃完早膳,就去户部了。
傅书言端着一白玉盅红枣桂圆枸杞茶,玉的洁白,衬着汤色黄橙清亮,袅袅白雾飘散,傅书言听着如缡说王府里发生的事,“容华郡主昨晚胳膊脱臼了,半夜折腾找太医,把王爷和王妃都惊动了,京城早宵禁了,太医院过年期间值夜的太医回家了,正在家里睡觉,被王府小厮敲门叫醒了,匆忙往王府赶,来回一折腾,差不多一个时辰,郡主疼得死去活来,王妃心疼,骂侍候郡主的丫鬟们,侍候郡主不尽心,冬日路滑,不说用心搀扶郡主,竟然让郡主出门跌倒了……….”
容华郡主高敏吃了亏,不敢声张,毕竟她所作所为见不得光,傅书言知道这次跟容华郡主算结了仇,容华郡主高敏是眦睚必报,日后她要时时小心。
傅书言□□喜把豆蔻叫到跟前,命月桂拿出豆蔻的卖身契给她,她早就想好好给这个丫鬟找个婆家,脱了奴籍,这丫鬟又一次帮了自己。
又命月桂取了二百两银子给她,道;“这些盘缠,你拿着路上用,以后不用侍候人了。”
月桂接过卖身契和银两,万分感动,她不过替少夫人引诱歹人上钩,其实她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对卖身为奴的丫鬟来说,别说这点小事,就是替主子死也心甘情愿,遂跪下,“奴婢不想离开少夫人,奴婢的爹吃酒赌钱,奴婢的嫂子自私自利,撺掇奴婢的兄长卖掉奴婢,奴婢若回家,不定又被卖去哪里,与其别处遭罪,不如一世留在少夫人身边,侍候少夫人,少夫人待奴婢等宽厚,奴婢等的吃穿用度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都好,离了这里享福的地方,吃苦遭罪不说,还要被人糟践,请少夫人留下奴婢。”
傅书言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本来好心,放她归家,却因此害了她,道:“好吧!卖身契既然赏了你,你自管拿着,如果以后有合适的后生,你嫁人我另外送你一副嫁妆,现在你不想走,等药铺开张,你过去帮忙,管银钱账目,王府这里一等大丫鬟的月例照领,铺子里领一份。”
傅书言陪嫁的两房人,许妈的男人总理采购药材,管外面的事物,计婆子的男人老实忠厚,有一副好身板,干些出力气的活,药铺里雇两个懂医的伙计,收支银钱要自己人管,傅书言想来想去,豆蔻管账目银钱最合适,豆蔻识字,人又聪明,只要傅书言带她一段,她就能上手,古代铺子里的账目记法简单,流水账,自家铺子,不需太繁琐,收支记清楚就行。
主子相信自己,豆蔻跪地又磕了几个头,“少夫人有用奴婢之处,奴婢愿肝脑涂地报答少夫人的恩情。”
傅书言道:“跟着我的,不论聪明还是蠢笨,只要忠心就行。”傅书言这话也是给屋里人听的,身边人的出卖,最为可怕,身边侍候的丫鬟最了解主人的,如果出卖主子,最容易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