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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医院大门口,金羽停了下来,不敢再朝里面走了,凌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也很后悔昨天不该跟她说那些话,让她担心。睍莼璩晓
昨晚上她几乎一夜未睡,一直睁着眼睛靠在床头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在一旁看着听着眼泪都不知不觉地流,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检查结果真是死胎的话,她该如何承受,看得出来她很爱腹中的孩子,很期待他的到来。
她跟她说,她爱上了孩子的爸爸,很爱,从来都没有这么爱,跟对巩睿的那种爱不一样,那不是爱,这才是爱。
她还说,孩子的爸爸可能是杀害她家人的凶手,可她不想再报仇了,她只想跟他还有孩子一家三口过平静的生活。
她还说,孩子的爸爸不想要孩子,让她打掉孩子,可她不,她就不,她就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她还说……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她怎么劝都劝不住,哭得声音都哑了,哭得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可还是哭,哭个不停。
“灿灿,我怕……”紧紧地拉着凌灿的手,金羽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尤其是双腿,都抖得不成样了。
“傻丫头,看你紧张的,都跟你说了肯定没事的,你放心,等一会儿检查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秒钟都不离开,半秒钟都不离开。”
金羽抿着嘴点头,拉着凌灿的手早已浸满了冷汗。
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地进了医院,因为凌煦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不用耽误时间她们一同进了检查室。
“灿灿我怕……”检查室里金羽紧紧拉着凌灿的手,小脸都吓得发白。
“傻丫头,我不是在你身边的吗?乖,听话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想着我就在你身边就不会紧张了。”
笑着安慰金羽,凌灿的心里却跟她一样的紧张,她怕那个猜测会成为事实,她怕她的羽儿承受不住做了傻事,手心里也出了汗,还有她的,混杂在一起,凉凉的,深入心口的凉,让人不安惶恐的凉,凉得让人窒息,让人难以承受。
检查室的门猛然从外面推开,推的力气太大门撞到了墙壁,响声很大,以至于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里。
“江伯……”金羽轻声叫道,缓缓站起了身。
“羽儿,走,跟江伯回家。”江伯大步走上前,粗粝结实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冰凉出汗的小手,一瞬间,温暖传遍了金羽的全身,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短路,另外一只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凌灿,但双脚却跟着这只大手朝门口走去。
“羽儿……”凌灿无措地叫了她一声。
一个激灵后,金羽这才回过神,手倏地松开,松开的是那只温暖的结实的大手,“江伯,我要做检查,检查完再回家。”
“前两天才做过检查,经常做检查对宝宝不好,听江伯的话,回家。”江伯说着,眼睛却瞥了下凌灿,眼神里冰冷与责备清晰可见,最重要的是还带着愤怒。
凌灿没有躲避,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愤怒,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愤怒?她带羽儿来做产检他愤怒?为什么?
难道说他知道什么?
难道说羽儿腹中的孩子真的有问题?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张他曾经见过的脸,突然她的眉头皱了皱,然后目光转移,落在了金羽怀有八个月但看起来才只有五六个月大的腹部,凌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倏然抬起头又看向江伯,顿了顿问道,“你有事情瞒着羽儿!”
她说的很肯定,就放佛她知道什么呢一般。
金羽愣了愣看向她,“灿灿,你在说什么?”
“凌小姐,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江伯生硬地说,同时转过了身。
“江伯……灿灿……”金羽无措地看着两人,一时间没明白两人这是怎么了。
凌灿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即将走出检查室的男人,说道,“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单独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如果不想说请你离开,不要打扰羽儿做检查。”
“凌小姐!”江伯喊了一声,似乎是咬着牙很隐忍的模样,虽然没有转过身,但金羽依然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在生气,因为灿灿的话,为什么?他们以前就认识吗?对,他们以前是认识,但不算熟,可今天看着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为什么?
他跟灿灿要单独谈什么?很显然他并不想让她知道,是关于孩子的事情吗?
凌灿没再看他,而是扶着金羽重新坐下,声音虽然已经刻意放缓了很多,但依然带着让人寒颤的冰冷,“你不必动怒,这没有理由,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就请你离开,还有,羽儿从今天开始不会再住在你那里,她跟我住。”
听到这话的时候江伯已经离开了房间,但却倏地转过了身,冰冷的表情下雷雨将至,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关节撕扯得发白,“凌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
凌灿笑笑,带着嘲弄,她半弯下腰将金羽额前的发丝理了理,又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这才直起身。
“我的身份?我想你更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你长了一张跟江要一模一样的脸你就是他了,你不是!骗的了别人,骗的了羽儿,你骗不了我!”
所有的人包括江伯自己,在听到她这些话的时候都猛然一颤,表情极为的震惊。
“灿灿,你说什么?”金羽茫然地看着她,眼中尽是疑惑。
“你--”江伯的脸色极其的难看,他冷冷地看着凌灿,那眼神誓要将她杀死在无形之中绝不留丝毫的余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灿灿你说的是怎的吗?江伯……”
金羽懵了,灿灿说江伯不是江要,那他是谁?为什么她跟他相处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灿灿怎么会知道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霎时,一群身着黑色衣服戴着墨镜的人从外面涌入了手术室,分成了两拨,一拨拉住了凌灿就要离开,一拨人拉住了金羽。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放开我,放开灿灿!”金羽挣扎着大喊,可依然未能阻止他们将凌灿带走。
黑衣人架着凌灿经过江伯的时候,她冷冷一笑,“你以为把我抓起来你就可以继续为所欲为了吗?你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伯轻轻扭了下头示意将她带走,而他则仰起脸深吸了一口气。
“江伯,你想干什么,放开灿灿!”虽然看不到江伯,但是金羽知道,这些人一定是他派来的,一定是他让人带走灿灿的,他要干什么?!
“把小姐带回去!”江伯低声交代了一句,转身离开。
“灿灿!”
“江伯!”
“灿灿!”
“……”
……
金羽醒来的时候是在江伯家自己住的房间里,刚坐起身,江伯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通过气味来闻,应该是皮蛋瘦肉粥。
“来羽儿,吃些皮蛋瘦肉粥,刚做好的。”江伯笑着走到床边。
金羽冷漠地看他一眼,质问道,“灿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江伯丝毫没有介意她生硬的语气,脸上依然挂着跟往日一样慈祥的微笑,声音也柔和缓慢,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来,听话,把粥吃了。”
“不吃!”金羽猛然一甩胳膊,连勺子带碗都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碗,摔碎了,粥,撒了一地。
“我--”金羽顿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粥,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她没有料到会是这么的局面,她只是不想吃粥而已,却没有想着去把粥打翻。
“你--”江伯显然也有些惊讶,他也瞪着地上的粥,脸色很难看,但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他的脸色立马又恢复了往常的面带笑容,笑着说,“撒了没关系,锅里还有,江伯再给你盛一碗。”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去。
“江伯……”金羽叫住了他,抿着嘴唇一脸的歉意。
江伯转过身,笑着问,“怎么了羽儿?是不是不想吃粥?那想吃什么,江伯给你做。”
“江伯,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想吃什么跟江伯说,江伯马上就去做。”
金羽轻轻摇摇头,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难受,明明是生气的,很生他的气,可这一刻,对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除了歉疚她生不起气来,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他所做的肯定都是为她好,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也不管灿灿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到底是不是童年时候认识的那个江伯,她都无法否认,他对她很好,就像江叔那样对她那么好。
“江伯……”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我先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江伯匆忙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悄悄流出了金羽的眼眶,虽然没有做成检查,但她已经知道结果,孩子肯定是出事了,或许如灿灿所说的那样,早已成了死胎,而这件事,江伯一直都知道,他不肯告诉她,肯定是怕她难过,只是,明明好好的胎儿,为何会死了呢。
把孩子打掉,尽快!
耳边再度响起那个像魔咒一直缠绕着自己的声音,金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云上杰!
是他做的手脚吗?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不可能!
她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打个电话问问。
慌乱地抹了抹眼泪,金羽伸手去拿桌上的包,打开却又停住,卡被她剪碎丢进马桶冲走了!
再也联系不上他了,再也联系不上了,再也……
眼泪簌簌地掉落,现在她后悔极了,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剪了手机卡,这下该怎么办呢?
正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门从外面推开,凌灿出现在门口。
“羽儿你醒了。”
金羽一怔倏然抬起头,“灿灿!”
“鼻涕虫,怎么又哭了?”凌灿笑着上前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抱在了怀里。
“灿灿,我联系不上他了,怎么办?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凌灿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将金羽扶起来,“羽儿,你在说什么?联系不上谁啊?”
“上杰啊,我把卡剪碎丢尽了马桶冲走了,那上面有他的号码,现在没了,找不到了,我联系不上他了,怎么办?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羽儿!”凌灿生气地大喊了一声,吓得金羽一个哆嗦,清醒过来,眼神顿时黯淡,整个人像焉了的花一样,耷拉着头靠在床头默不作声。
“羽儿,什么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既然那个男人他不要你,不要你们的孩子,他也就不值得你爱,忘了他,我带你离开这里,出国,我们去国外好不好?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巴黎吗?我们去巴黎,到时候找个深眼窝蓝眼睛高个子的男人结婚生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