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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饿鬼跳起来,道:“她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里,我带你们去。”
壁上的魔画已被石灰掩去了一半,神秘漫长的黑夜还没有过去。
张沧澜和种无忌面对着这片墙壁,仿佛想看穿它,看到隔壁屋里。
那种吃了之后就可以跟九地神魔、十方厉魂沟通的丹药,是不是就在那屋里炼成的?
壁上忽然失去的第四只吸血饿鬼,是不是就躲在这间屋子里?
张沧澜又拿起粉刷,开始刷墙
他决心要在今晚上将这面墙粉刷一新。
他实在不愿再看这幅魔画上的神魔鬼怪,但他却又很想再见到吸血饿鬼。
因为还有几件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
吸血饿鬼很快就回来了,张沧澜和种无忌却过了很久才看到她。
种无忌问道:“你那位吕猴儿已经用法术治好了那几位官差大人的病了么?”
吸血饿鬼道:“没有。”
种无忌道:“难道她的法术这次不灵了么?”
“她的人不在。”吸血饿鬼皱着眉道:“平常这时候她本来都在这间屋子里的。”
张沧澜突然道:“那这次她为什么不在?”
吸血饿鬼悻悻地道:“因为现在正是她拜祭的时候。”
张沧澜道:“拜祭谁?拜祭大神么?”
吸血饿鬼道:“九地十方间的大神、恶魔、野鬼、厉魂她都拜。”
“她用什么来祭祀?”张沧澜的声音里带着讥讽道:“用她的血液呢,还是她的月经?”
顿了顿,他才不无讽刺之意的道:“她是不是还有月经?”
吸血饿鬼没有开口,墙壁里却又“格格”的响了起来,很像是魔枭的冷笑。
魔枭不会躲在墙壁,墙壁本身也不会笑。
张沧澜盯着吸血饿鬼道:“吕猴儿真的不在么?”
吸血饿鬼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沧澜道:“你刚才是已进去找过她了呢,还是只在外面敲了敲门?”
吸血饿鬼道:“她不在的时候,没有人敢进去,如果她在,我敲门的声音她一定听得到。”她又强调:“她的耳朵比猫还灵、比狗还敏。”
张沧澜和种无忌却不注意这一点。
种无忌笑了笑,只问道:“她不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敢进去?”
吸血饿鬼道:“因为进去过的人都发了病。”
她还补充道:“而且一病就是不起!”
顿了顿,她才解释道:“一病不起的意思就是无药可救,也就是离死不远!”
漆黑的门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象征着某种说不出的不祥与邪恶。
门关得很紧,即便是很用力,也推不开。
张沧澜和种无忌还在推。
用手推不开,他们就用脚。
——用脚踢!
小楼上没有别的人,吸血饿鬼不知在什么地方吸饱人血,已经睡着了——
张沧澜点穴的手法一向很巧妙,尤其是点“女人”的睡穴。
睡在他身旁的女孩太哕嗦,他常用这法子。
他和种无忌一脚踢开这扇漆黑的门,屋子里也同样是一片漆黑。
一种绝不是人类任何言语文字所能形容的臭气,臭得妖异,臭得可怕。
张沧澜和种无忌几乎已忍不住要退出去。
就在这时,门忽然“砰”的在他们身后关起。
他们反身去拉门,拉不开。
屋子里又响起了种魔枭的笑声,忽然在左,忽然在右,忽然在前,忽然在后。
张沧澜和种无忌连方向都抓不住,也找不到了。
他们没有呕吐,恐惧已使他们将那种无法忍受的恶臭都忘了。
笑声在飞旋。
他们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有阵阴森森的冷风吹了过来。
忽然间,他们已被一个人紧紧抓住。
一个温暖、光滑、裸露的人,女人。
张沧澜一伸手,就按在她的***上。
她的奶头发硬,***却已干瘪。
她全身都已松软干瘪,却发出种令人无法相信的***笑声。
“你要抓我,现在反而被我抓住了。”她猛力拉种无忌的裤腰:“你们要我死,我也要你们死。”
种无忌全身战抖,整个人都已虚脱,甚至连推都不敢去推她,只觉得有只冰冷潮湿的舌头,在毒蛇般舔着他的脸。
张沧澜想吐,却连吐都吐不出。
她已骑在种无忌身上,想让他进去。
“我要你死,我要……”
张沧澜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腰间的忘情剑撞到她身上,她立刻呻吟一声。
种无忌提起膝盖,猛撞了她双股之间。
她的人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一声震动过后,屋子里忽然变得死寂如坟墓。
种无忌还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门忽又开了,一道灯光照进来,照亮了这间邪恶的屋子。
灯光后面,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
整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又是谁?
张沧澜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她,似乎想将眼前这个人看穿。
种无忌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身上的血污。
满身污血的吕猴儿就坐在他对面的墙角,死狗般喘着气,死鱼般翻着白眼。
她身旁祭坛上漆黑的神幔还在不停波动,这里没有风,神幔怎么会动?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抑或是人飞了进去?
种无忌鼓起勇气,冲过去掀起了神幔,只听“吱”的一声,一点黑影从里面飞了出来,飞过他头顶,飞入外面的黑暗中,就看不见了。
吕猴儿已经跪在祭坛前,张开了双臂,伏地猛拜,嘴里喃喃的诅咒道:“天咒你,咒你上刀山、下火海、挖眼睛、拔舌头……”
张沧澜和种无忌没有再听下去。
那个女人正举着灯,冷冷的看着张沧澜和种无忌,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张沧澜勉强笑了笑,道:“小姑娘,你好!你睡得还好吗?”
那女人冷冷道:“可是你若一睡着,很可能就永远不会醒了。”
顿了顿,她才接着道:“走!”
又顿了顿,她才接下去道:“跟我走!”
那女人拿着灯在前面走,张沧澜和种无忌在后面跟着。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心里的恐惧还没有消失,情绪还没有稳定,鼻子里还留着那种无法形容的恶臭。
他们甚至已有点后悔,刚才实在不该去的。
他们来到了那女人居住的屋子。
那女人刚推开门,手里的灯忽然掉下,摔得粉碎。
屋子里居然还有灯。
灯光照着一口崭新的棺材,棺材的盖子又撬开,四个人跪在棺材旁,手已伸了进去。
只伸了进去,没有拿出来。
永远再也拿不出来了。
他们头上的红缨帽已落在地上,四张脸已完全扭曲变形,身子已僵硬、冰冷。
他们没有受伤,裤裆却已湿了,地上也湿了好大一片。
那女人的手还在发抖:“他……他们是被吓死的。”
种无忌道:“嗯。”
张沧澜道:“哼!”
那女人道:“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怎么会被活活的吓死?”
种无忌道:“你为什么不打开棺材看看?”
那一女咬着嘴唇,忽然伸脚一挑,挑起了棺材的盖子。
她立刻惊呼一声,倒在种无忌怀里。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棺材里的死人,却已经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