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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太监怀恩和皇帝身边的张敏互相对视一眼,怀恩看着手上的一摞子的奏章为难的说:“皇上这样伤心也不是回事,政务都积压下来了。还请你进去劝劝皇上。”皇贵妃忽然薨逝,皇帝伤心地都要死了。朱见深听见噩耗顿时僵在那里,眼睛都直了。张敏见着皇帝的样子顿时暗叫不好,忙着上前扶着皇帝低声的说:“皇上人死不能复生,皇上不为了别的想想也该为了太子和吴王殿下想想啊!”说着张敏顾不上什么尊卑了,使劲在朱见深的人中上掐下去。,
哇的一声,朱见深哭出来,他放声大哭:“万万不在了我也不活了!”说着一头就要向着紫檀木的隔扇撞上去。皇帝这是要寻死啊,乾清宫里面顿时乱了,张敏死死地抱着皇帝,哭着说:“皇上是太伤心了,皇贵妃灵魂没走远,她若是见着皇上这副样子呢,一定会伤心的。”朱见深这才是慢慢的镇定下来,很虚弱的对着张敏吩咐:“朕要去看看皇贵妃。”
当到了安喜宫,看着已经停在吉祥板上的皇贵妃,皇帝又是一场大哭,太后得了消息来,郑看见自己跌儿子哭的好像泪人似地差点要昏死过去了。太后看着躺在那里苍白着脸色的万贞儿先是沉默一会,眼神看着远处似乎在回想着以前的种种,半晌太后眼圈一红泪珠扑簌簌的掉下来了。
朱见深哭昏过去醒过来之后虽然没有再伤心的大哭,可是皇帝的脸上再也没出现一丝笑意。朱见深叫来内阁和司礼监的太监们,吩咐追风皇贵妃为皇后,把万贞儿安葬在自己的陵寝里面,等着皇帝驾崩了夫妻合葬在一起。接着皇帝叫怀恩和礼部操持的皇后的葬礼,京城的官员和诰命夫人们都要进宫哭灵,谁哭的不伤心不真诚就立刻拉出去打板子。
一道道的上谕发出去,本来准备皇后册封的喜庆的彩障什么的都收起来,整个紫禁城好像是下一场雪,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宫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在宫殿里面来回的奔忙着。皇帝的心情变得很差,经常拿着内臣和宫婢出气。宫中的人都小心再小心,生怕自己撞上皇帝的怒火成了倒霉的炮灰。
朱见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眼看着政务堆成小山,但是皇帝根本没有看一眼。内阁和司礼监碰个头,商辂有些呲牙了。皇帝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伤心几天就行了,那不成你想罢工了不成?于是内阁和司礼监商量着把不太要紧的先自己办了那,但是有些事情一定要皇帝拿主意啊,这些东西不能再拖了。
张敏一脸的苦笑:“老哥咱们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从小一起长的。皇上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么?这会皇后娘娘仙逝,皇上伤心地什么似地。咱们进去说政务不是找不着自在?依着我说还是等等吧。”想着昨天一个小内侍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朱见深黑着脸直接叫人把倒霉鬼的拖出去打一顿廷杖,皇帝也不说打多少,结果小内侍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张敏可不想这个时候进去找不自在,别看自己出去人人巴结着,但是在皇上的眼里他就是个奴婢,碾死他和碾死个臭虫似地。
怀恩无奈的说:“皇上为了皇后伤心是人之常情,可是你知道能处理的折子司礼监和内阁已经商量着能盖印的都盖印了,能披红的也都批了。剩下的这些都是要皇上亲自裁决的。江浙的河工要拨银子,湖南的饥荒要赈灾,你想想看再晚了,就是梅雨季节了提防没修好不是坑了一年的收成么?灾民们嗷嗷待哺的,激起来们,民变到那个时候皇上追究起来怎么办?”
张敏无奈的砸吧一下嘴:“老哥不是我说啊,这些事情离着我们还远着呢,可是板子打在屁股上是近在眼前啊。”
怀恩看一眼张敏,心里暗骂一声坏滑头,这个奴才是担心自己吃瓜捞,想临阵滑脱了。“老弟不看在别的份上,也该看在皇贵妃提携你的份上啊。咱们可是跟着皇上从小伺候的。皇贵妃对着咱们两个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两个兄长,若不是当初皇贵妃在病榻上向皇上求情,你还能……”
张敏本来担心惹恼皇上害的自己失宠,但是听见怀恩提起来万贞儿,他忽然脸色一变,赶紧挤出来一丝笑容对着怀恩打躬作揖:“哥哥别说了,小弟知道错了。”怀恩看一眼张敏,忽然无奈的叹口气:“谁叫咱们都是做奴婢的。贵妃娘娘真的是神机妙算啊。”张敏看着边上没人,也是无奈的说:“是啊,我似乎听说皇贵妃身体不行了还强撑着把那个紫燕给弄走了,这件事哥哥知道么?”
怀恩横一眼张敏:“明知故问,皇贵妃恨毒了紫燕了还能叫她活着么?”说着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进了寝殿,请皇帝克制悲痛的感情把精力转移到政务上。
在京城紧挨着御马监的一片民房里面,一个很很不起眼的小院子,顾少棠端着一碗药慢慢的灌进了万贞儿的嘴里。等着深色的药液慢慢的灌进她的嘴里,万贞儿苍白的脸色慢慢的缓和过来,她的眼皮微微一动,幽幽的张开眼睛。万贞儿眼前,模糊一片,耳边传来个离着自己很远声音:“你醒了?能看见我么?”
万贞儿感觉身体好像被拆散了重新拼装一遍,她费力的张开眼睛,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我能看见你,这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几天了?”装死绝对是个体力活,那天晚上万贞儿下定决心喝掉了顾少棠送来的药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大脑完全分离了,她的身体完全不听话,僵硬无比的躺在那里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能。刚开始她还能得感觉到声音和光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好容易醒过来,万贞儿僵硬的活动一□体的每个关节,强撑着身体看着顾少棠:“我还多了,谢谢你把我带出来。”
“这个是雨化田早就安排好的地方,在京城一个很僻静的地方。你这个样子还要的休息几天才能正常的活动,你先喝点水。你已经三四天没吃没喝了,刚开始不能吃的太多了。皇宫里面已经是在给你办丧事了,皇帝给追封了皇后,你现在是皇后了,不过那一串的字号我记不住。”顾少棠歪着头看看万贞儿,地给她一杯水:“你真的不后悔么?把两个孩子仍在那个地方?”
想着朱佑极和朱佑杭两个孩子,万贞儿的手一哆嗦,水洒出来了,她想扯过来一条绢子擦擦,谁知这个地方真的很简单除了必要的棉布被褥和青纱幔帐,竟然连一条绢子都没有。看起来自己在宫里面生活的久了,一切习惯都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