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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恩看了一眼许老侯爷,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神色,冲着他福身行了一礼,低声道:“皇上说了,若是您问起来,就说‘朕龙体两日之后必定能好,还望老侯爷莫要担忧,许家这世家之首地位,起码还有个几十年才可能倒!您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安享晚年事儿吧!’。”
李怀恩语气镇定,待这一长串转述话说完之后,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用皇上原话,许老侯爷整日找虐,做这些吃力不讨好,是人干事儿么?
果然李怀恩话音刚落,许老侯爷面色就变得有些难看。皇上这性子当真是一点都招惹不得,即使面对血浓于水上外祖父,或者是朝廷重臣老臣,皇上一个不高兴,觉得他们所说没道理,依然会毫无顾忌地骂个狗血淋头。
后还甚是体贴地让史官照实记载,今日皇上又骂了谁谁。
不过众臣都已经习惯了,皇上骂人代表今日平安度过,如果哪日他不骂人了,说不准就有谁要倒霉了。
安然地躺龙床上皇上,眼睛瞪得大大,看着帐顶。平日里上朝,他总嫌弃那些朝臣啰嗦,现如今一大早不听人念叨着,耳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下巴上包了一层锦布,里面正是杜院判开外敷之药。
所谓外敷内服,才能双管齐下,治好他下巴。那老头儿已经向他保证,两日后印记就看不出来,还他一张光洁如初巴掌小脸。
沈妩这边也不好过,她当天晚上脱衣沐浴时候,就瞧见腰上青一块紫一块。大腿、手臂只要是被皇上掐到地方,都不能幸免变成了青紫色,看着好不可怜。
她伸手慢慢地搓着被掐青地方,似乎还能感到阵阵疼痛。伺候她沐浴明音和明心,早就上下打量了一遍,脸上皆露出诧异满满神色。
沈妩怒瞪了她们一眼,暗咬着银牙心中不断鼓励自己,才敢慢慢低下头来看向自己胸。果然左边胸口上被掐得青紫了一大块,惨不忍睹,简直不能忍!
她根本没敢用手去碰,就开始“咝咝——”地吸着冷气,半红着眼眶进了汤池里。
待她换了里衣躺绣床上时候,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论是平躺还是侧躺,总有地方压着床咯得疼。
第二日早起请安时候,她是成为众妃嫔指指点点对象。偶尔有走近了,那些谈论声一丝不差地钻进了耳朵里,显然那些人皆没有收敛架势。
如果是旁人倒霉,或许这些妃嫔还没有如此落井下石。但是这回可是后宫之中引人注目姝婉仪,自然人人都想踩一脚过把瘾。
沈妩努力保持着莲步款款,实则浑身都痛,睡了一觉之后,痛感甚。根本无心理会周围人到底说是什么。
“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进了寿康宫,依然是两排整齐队列,异口同声地向着太后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起吧!”太后语气带着几分恹恹,世家虽然昨日被皇上重创,丢了一个妃位,又让得宠姝婉仪得罪了皇上。
本以为可以趁机而入,昨儿晚上让许衿侍寝。她便派人去请皇上,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毫不委婉地拒绝了。弄得她现还是精神不佳,无心请安之事。
太后满脸毫不掩饰疲态,众人自然瞧得清楚。她正准备借口自己乏了,让她们退下,哪知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
“太后,臣妾有一喜事要趁此机会,告诉您和众位姐妹!”庄妃坐世家女之首位,脸上带着亲和笑意,声音里也透出几分绵软,似乎想要融化谁心一般。
庄妃话音刚落,殿内不少人目光,就自然而然地投射到她身上。依然坐她身旁沈娇,则始终低着头,似乎生怕别人也趁机打量她一般。
沈妩眉头一挑,也亏得沈娇没称病,想来定是庄妃逼迫所致。今儿就要宣布那个好消息,让世家连连失利之后,再次赢得人注意。
太后淡淡地扫了一眼庄妃,不咸不淡地说道:“庄妃有何话就说吧,哀家有些乏了!”
庄妃轻抿着红唇淡淡一笑,丝毫不因为太后这倦怠神色而扫兴,相反还加兴高采烈模样。
“太后若是听了这个消息,保证立马就能来精神,根本不会乏!”庄妃脸上仍是笑意吟吟,只是话语里面却是意有所指。
她话音刚落,太后就下垂着眼角斜看过来,脸上神色微微冷了几分。
“来,婉妹妹,你自己跟太后说这天大喜事儿!”庄妃冲着沈婉招了招手,眼睛里充满了鼓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