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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这个时候才有些心里忐忑,毕竟皇上是出了名洁癖成狂。依照前世她对皇上了解,她方才表现并不能深得龙心,相反还会惹得皇上心里不舒坦。不过她也不敢主动缩回来,就这么硬着头皮搭上面,手心里都生出了冷汗来。
寿康宫离龙乾宫并不算远,齐钰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根本没有要抽回手意思。其实他压根没想到,只是暗自琢磨着方才和太后交锋里,他有没有露出不妥地方。
直到下了龙撵,两只手自然分开时候,夜风一吹,齐钰察觉到右手背上有点冷,这才意识到方才沈妩手心贴他手背上。
“李怀恩!”齐钰下了轿撵站定,便冲着身旁内监喊了一句,对着沈妩方向使了个眼色。
李怀恩自是明白,手指着身侧两个宫女道:“伺候沈、姑娘沐浴净身!”
他尖细嗓音微微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犹豫该如何称呼沈妩。毕竟沈妩连秀女都不是,便胡乱地叫了一句。
好也没人意,沈妩那两个宫女搀扶下,慢慢向旁边侧殿走去。张开双臂,让宫女伺候着褪了衣裳裙衫,放下满头青丝,迈着步伐慢慢地饶过屏风,后面是一个巨大方形汤池。
里面水还冒着些许热气,无数花瓣漂上面,隐隐透着几分好闻香气,香炉里也冒着几缕青烟,那里面燃得多是一些催情香。这一切场景都十分熟悉,前世皇上若要宠幸她,每回必来龙乾宫,总是会有花瓣浴等着。
其实齐钰有洁癖,妃嫔侍寝时候也能看出来。他很少接妃嫔到龙乾宫来,总认为这里若是沾了女人身上香气,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当然前世沈妩算是例外,这一世则算是她捡了个大便宜,即使皇上再嫌弃她,沈妩没有自己宫殿,难不成九五之尊还会把她拖到草丛里办了?
她轻轻闭上眼,享受着宫女替她捏肩解乏,想到这里时候,嘴角慢慢地上扬起来。
一旁等候宫女,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轻声恭请她起身。待她莹白玉体从水中出来时候,自有宫女拿出毯子细细替她擦干了身子。另一个宫女手里捧着轻薄纱衣,轻手轻脚地替她穿上。
那纱衣是后宫之中司制房特地为妃嫔侍寝时所制,纱衣基本上是透明。只重点部位绣上几朵梅花,遮恰到好处,但若是迈开步子走,纱衣随风而动,自又是另一番风景。
那个等候大宫女抖开厚实披风,轻轻替沈妩穿上。立刻又有人呈上了一双精致绣鞋,鞋面上是鸳鸯戏水,大红锦缎,显得十分喜庆。妃嫔们皆以来龙乾宫侍寝为荣,这双绣鞋也是其中原因之一。耀眼大红色,只有正宫皇后才能穿,不过只要到这里侍寝,这样绣鞋是必须要穿得。心底自欺欺人地过把瘾也是好。
沈妩轻轻抬起玉足,慢慢地伸进了绣鞋里。这鞋子还是如此舒适,鞋底自然也是精致刺绣,只是夹层里却塞了不少棉花,踩地上十分柔软舒服。
后一道顺序,便是戴上皇上挑头饰。一个宫女手捧着玉盘呈了上来,里面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碧玉玲珑簪,烛光映射下,显得十分夺目。自有人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沈妩发间,戴上披风帽,便有内监前引路。
因着后宫无皇后,尚宫局等六局二十四司无人统领,皇上便命人打散了分给四位妃级娘娘掌管,不过侍寝这一块儿倒是交给了皇上身边内监总管。
这侍寝规矩自然是全部按照皇上喜好来,老祖宗曾有让侍寝妃嫔从皇上脚头爬进锦被里规矩,不过齐钰嫌弃那样太像女鬼附身过程,便直接废除了,重立了这套规矩。
走到内殿门口,沈妩才发现自己有些出神。这场景十分熟悉,站殿门外,心情忐忑想着待会儿要和大秦尊贵男人行鱼水之欢。她脑海里竟是涌现出,前世皇上解释为什么要改侍寝规矩场景。
女人只有动活才好看,慢慢地从脚头爬进锦被,那不是女人,而是女鬼!
“皇上,沈姑娘到了!”李怀恩禀报声音隐隐传来,紧接着便是男人让她进去声音。
李怀恩小跑着走了出来,冲着沈妩行了个礼,便请她进去。她两只脚刚跨进去,门就被慢慢地关上了。齐钰召妃嫔来侍寝时,也不喜欢有旁人。不过依他这副挑剔性格,要结束时候连喊都不喊一声,规定李怀恩必须警觉地进来。所以当皇上逍遥时候,李怀恩必须竖起耳朵全程听,还得分清楚皇上是兴了还是歇一会儿再准备继续,否则瞅错了时机,自是少不得一顿板子。
沈妩进入内室之后,便见皇上已经褪去了龙袍,只穿着一身中衣,坐软垫上把玩着一块砚台。听见响动,他慢慢地抬起头,便对上了沈妩那双明亮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