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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今天双,让出场丫丫替我说:又不用钱买,您收藏了我得了。<hr size=1 /> 吃过午饭,定南侯意犹未,拉着许静璋继续进书房。想感情上跟这位女婿走近一点,好容易找到了一点共同话题。
徳雅因为牵挂许静瑜,吃罢饭就忙忙向父母辞行,要先回府。夏夕自是不愿留府里,老太太和周氏战火未息,三人也没有能坐下来闲聊天情分,想一想,她向许静璋提出想附近街上去转转,看看年里北京城。
许静璋允了。让她逛够了直接回家。他这里细细了解一下大同交战形势,完了会自己回去。
两辆马车前后脚跟着出了定南侯府,徳雅归心似箭,急急地走了。夏夕出来时候,她假奶妈朱氏,大丫头青羽和红笺随行。这时候这三个人自是跟着她寸步不离。夏夕出门时候没有想到,身上自是一个铜钱都没有准备。现既是要逛街,难免想要shpping一把,但是她看了看,竟不知可以向谁开口借点钱。
不带钱逛街,印象中成年后还从来没有过。
定南侯府东城北门仓胡同,离东四不远。奶妈朱氏就建议她到东四十条去逛逛,今日正好初五,破五开市接财神,比平时热闹些。夏夕无不可,点头允了,马车沿大街一路向东而去。
到了东四十条,夏夕就不肯再坐车里。原本就是逛,总要有个身临其境感觉才对头。
年里东四十条熙熙攘攘,沿街都是一间接一间门脸,铺子都不大,卖吃食铺子把炉火锅子支街面上,正月寒天热腾腾地冒气,散开了一大团,闻着很香,给这古老街道增加了几分烟火气。
夏夕觉得自己就像走进了一个电影外景地。仿古街面,仿古店铺,来来往往古装人。自己是其中一个没台词群众演员,用行走来增加街道上人气,被看不见摄影机采进画面里。
只可惜,看电影总有个剧终散场时候,她这一生离不开这里了。
这还算繁华街上,夏夕不厌其烦地转,想看看自己能做点什么。人家穿越都有金手指,换个时空轻松混成个大富翁大富婆,个个志得意满。她对自己钱途却是全无自信。
说起来她是个教师,堂堂师范大学毕业生这里只能勉强扫扫盲,科举什么她一点不懂,硬教就是误人子弟。印象中这个时代束脩都不是很丰厚,赶上学生家里穷,说不定一个月到头只送她几斤面粉,还是粗粮。如果她想自食其力,当女先生似乎很辛苦。
除了教书,她再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她当不成厨子,因为她只会几样菜,有经验厨师看一眼做出来就会比她做好吃。如果没有什么一招鲜能耐,跟人家同样经营,买卖布匹茶叶什么,她眼光和经验全部是零,就算她放弃这个时空里当超级富婆梦想,甘心泯然众人矣,说不定连维生期望都实现不了。
她早已被高度发达现代科技和精细完善各类社会化服务养懒了身子,想到要这里起早贪黑为生活拼命,就觉得两眼发黑。
站人流如织东四十条,夏夕找不到半点信心。她能力平庸,眼界不广,技能单一,还好吃懒做,如何能是这满街掌柜竞争对手?但是不经营商业,难道让她也去种田不成?她嫁妆里倒是有些田地,但是她是分不出韭菜和麦苗城里人啊,农耕生活不适合她。
转着转着就转得满怀悲伤,对自己充满自恨与鄙夷。自命代表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却无法代表这帮古人先进利益。
她原本以为不依靠许静璋自己也能活下去,跑出来看这一圈,信心和希望一起消失了。
脑子一转到许静璋,夏夕是绝望。就算她肯适应这个世界婚恋规律,但是那个人那么讨厌她,实不像个肯让他啃一辈子冤大头。那天神经一搭又要休妻,她总不能没有半点应对措施。
她人生就像一盘走坏了棋,她要再没有后招,注定会死得难看。
这时,路边一阵吵架声传了出来,立刻有人拥上去凑热闹。夏夕没有半点兴趣,她想绕个圈子躲开,却被吵架声音牢牢地钉原地。
“我靠,你也配叫爹?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你这种渣。连女儿你都卖?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劳驾看热闹,你们这里也该有个公安局什么吧,赶紧去帮我报警。”
夏夕开始一惊,忽然笑了起来。
“佟掌柜别笑话啊,我这丫头这阵子总是这么疯疯癫癫。”男人声音,是父亲。
“我乖乖你就不卖我了?少特么给自己找借口。家里精穷,日子过不下去,你还有理了我到你们家什么时候吃饱过?堂堂富二代整天给你干活我容易吗大冷天?居然想卖我,报警抓你这个人贩子去做牢。”
夏夕又笑。童音很稚嫩,居然挺泼辣。
“我说甄三,你这丫头这么泼辣,你可好好劝劝,省得将来挨揍。我那里管事脾气都不善。”
这时候透过人群缝隙,夏夕看见了那两个穿着棉袍男人,对面站着小女孩,不会梳头,头发乱七八糟头上拧了个髻子,用一根木头钗子固定。身上一件半旧棉袄上还有补丁,棉裤棉鞋也是缝补过,年里尚且这么打扮,可见家境极为窘迫。小姑娘一双明亮伶俐大眼是引人注目,此外大嘴巴,朝天鼻,看上去竟挺丑。
“佟掌柜您包涵。小户人家闺女,也是宠着长大,不懂事。我也是想给闺女找个吃饭地儿,实养不起了。”
“啊呸,说得好听。为我找吃饭地儿?这么大冷天卖我去给人洗衣服,我宁可饿着。也不打听打听,我连自己衣服都没洗过。”
那个买家似乎很不乐意,“这丫头不说七岁了吗,没洗过衣服?那我买回去白费米饭吗?”
“那你赶紧走,少这里废话。我不稀罕你家米饭,也不去给你们家洗衣服。”
那位父亲忽然发怒了,“丫头,你再胡闹我揍你啊。”
“揍我我也不去那什么*阁,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说是让我洗衣服,你也信?说不定是想买我回去接客哪。”
周围人哄堂大笑。她小身板瘦拎拎还没长齐,正换牙说话漏风,惫懒邋遢,脸蛋小小颇为丑陋,居然担这个心。连想买她那个男人都笑了。
“你还懂这些?”
“别把人都当傻子骗,你那*阁我坚决不去。”
“我无所谓。哪买不来一个粗使丫头?只要你爹肯,你就跟他回家去。”
女孩父亲对女孩说,“丫头,咱家情况你知道,你娘病了几天了,家里连一点钱都没了,你留家里,饭都吃不上了。卖你想换点银钱不假,也是给你找条活路啊。”
小丫头想了想,“*阁不去,别处可以商量。你得给我找个好人家。”
他爹见话风有所松动,很高兴,“那行,爹带你到别处问问,看还有谁家要买丫头。”
眼看父女俩就要离开,夏夕赶忙搭腔,“等等,你这丫头要卖啊,多少钱呢?”
那位父亲连忙迎上两步,谦卑地说,“佟掌柜还当面,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刚说,8吊铜钱。或者8两银子。”
奶妈朱嬷嬷忽然挡身前,“奶奶,咱家丫头那么多,您又不短人使唤。这街上不知根不知底丫头可不能买。”
夏夕说,“我知道了,我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