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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星期五,你猜猜这漫天的星星,哪一颗是牵牛星,哪一颗是织女星?”
乔楚急了,更加用力想要挣脱,然而手腕被攥得太紧。
“星期五,以后我们每一年的七夕节都会在一起,就在这个小岛上。一年又一年,直到头发变白……”
“放手!这位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你!”乔楚终于爆发了,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
整个餐厅为之一静。
梁以初倏然抬眼,不敢置信看着乔楚。
乔楚不敢看梁以初那错愕又不解的眼神,狠狠甩开他跑出餐厅。
陈斯年若有所思地看了梁以初一眼,追了出去。
梁以初僵硬地立在原地,似乎依然不敢相信刚才乔楚对他说了什么。
吴菲菲神情古怪,“以初,你刚才怎么背起小说里的台词了?你也看过那本《荒岛之恋》?”
乔蕊看向陈斯年消失在餐厅门口的身影,再看了看面前的梁以初,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对乔楚的厌恶在这一刻上升至生平最高点,甚至迁怒于自己的老妈。
真该死,今天明明是七夕节,为什么偏偏要在这天和她出来吃饭?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吃饭?!
夜晚的长街极美,安安静静被封印在车窗后,好像一张流光溢彩的明信片。
陈斯年沉默地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眼坐在副驾驶的乔楚,看她情绪不像刚刚那样激动了,这才试着开口:“小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那个人……你认识?”
乔楚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窗外。
陈斯年心中满是疑团,刚刚那个男人他认识,正是梁氏财团的大少爷梁以初。
因为想要与梁氏合作,陈斯年几乎将梁以初的资料掌握得如数家珍。他自幼便被祖父送到美国学习,期间往返于香港,却从未踏足大陆,直到一年前,梁氏要在大陆设立投资项目,他才来到沪市。可以说乔楚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但从刚才餐厅里的一幕来看,他们分明是认识的。
可是乔楚怎么可能和梁以初有交集?
陈斯年见乔楚不愿解释,便不再追问。他平时很少听音乐,车里并没有准备cd,只好将收音机打开,找了个播放歌曲的频道。
舒缓的音乐很快溢满车厢,收音机里放的是一首老歌,男声版的《至少还有你》,倒也没什么稀奇。然而,就在歌曲前奏响起的那一刻,原本看着车窗外发呆的乔楚,神色微动,空洞失焦的眼睛好像忽然有了光亮。
“……我一直想教星期五唱首歌,于是我将他拖到海滩上。
我说:星期五,我来教你唱歌呀?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
星期五说:好。
我说:嗯,那你跟我唱……我怕来不及。
星期五:我怕来不及。
我:我要抱着你……喂!你的手放在哪里!
星期五:我要抱着你。
我:……
为什么要教星期五学这首歌呢?其实这并不是我最喜欢的。但不知为何,当我想唱歌时,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这首歌。
大概,正如歌名所说的吧,至少还有你。流落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我们都至少还有彼此。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这个词说得难道不就是我们吗?至少还有你,就算一无所有,就算被世界放逐,也至少还有你,有你,有你的陪伴,一切就充满了希望。
星期五很聪明,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遗传给他这么让人嫉妒的头脑。
可是有时候,他似乎又很笨,总是问些简单到让人怀疑他智商的问题,学一首歌都能让人抓狂。
比如我要他唱: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他会问我:为什么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我说:因为变老了啊。
星期五问:我们也会变老吗?
我说:当然了。
然后星期五又问:那我们会一起变老吗?
我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直到发现星期五很认真地看着我,才对他做了个鬼脸: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