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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东林还弄不清咋回事儿,听蔡有才让他管了蔡钱通成亲的事儿,顿时愣了下,
“管他成亲的事儿!?”老五要成亲,管着他啥事儿了!?
孙氏听着就知道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张氏一家指定又来找蔡花了。因为算着日子,蔡秀英该生了,而蔡秀英生了孩子要回程家,只怕又打了蔡花的主意。可那是他们家和蔡秀英家的事儿,和顾氏她们有啥关系!?
蔡花当下就眯了眼,勾起嘴角笑的一脸讥讽,
“我想管谁家的事儿,和你们有啥关系!?你们来闹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的德行,有那个让别人帮你们的资本没有!再说要管别人的啥事儿,要是拿了银子求着我,我或许还看一眼。想从我手里抠银子的,你们这辈子就不要妄想了!”转头直接叫了郑墨辰,
“以后那个不长眼的再敢来家里闹事儿,直接打出去!就是我说的,只要打不死就成!”扭头眸光凌厉的看着顾氏和蔡有才。前几天都没有动静,这是看到爹娘回来了,觉得有能拿捏的人了,比对着张氏家的事儿来闹。
“小爷早就说了谁再敢来闹事儿啥废话都不用说,直接照打!”郑墨辰吆喝一声,几个长工都拿着铁锹,埽拂,郑墨辰是直接从过道下面抽了一根竹竿。
“老大!你竟然连我这个亲娘都打!?畜生啊!打死亲娘了啊!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啊!”顾氏颤抖着手指着蔡东林骂。她是看着蔡东林一直没有说话,郑墨辰拿着竹竿上来,害怕了。因为蔡花打她那是真的打。郑墨辰更是下手狠的!
“老大你是越来越长能耐了!亲爹娘不认,还是照着爹娘来打了!你打吧!打死你亲爹!打死我,以后再也没人来找你了!让村子里的人都看看,看看你是啥德行的人!看看你这一家子人啥德行!打啊!过来打死我!”蔡有才一边叫骂着,一边朝蔡东林身上伸着头撞,叫唤着让蔡东林打他。
“爹!?爹你干啥啊!?”蔡东林憋红着脸,伸手扶着蔡有才。一大圈子的人都围着看,亲爹亲娘喊着他不孝,逼着他行孝!
“你们是亲爹娘!把儿子媳妇孙子都卖了的亲爹娘!你们有本事再卖一遍啊!看天底下有多少这样的亲爹娘!你们是逼着我们去死啊!我们一家子就不是啥亲爹娘啊!亲爹娘的能当我们都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啊!?谁家亲爹娘要逼死自己儿孙的!?你们这亲爹娘儿子多!你们再卖啊!卖不够花的钱,你们生了再卖!把你们看着不顺眼的都拾掇拾掇卖了!看够不够往你们心窟窿里塞的!不够塞就宰一个,再不够把孙子宰了往里塞!你们卖了还不算的,有本事就来直接杀!”孙氏看着恼火起来,本来在江西这段时间心里就一直不得劲,看孙盼的德行,她也憋着。刚回到家就见顾氏两口子又这样闹腾,彻底恼火了!叫喊着往顾氏身上撞,
“看看我们还有几斤血,够不够你们再卖一遍的!不够就连着命一块卖!有囊气的都杀过来吧!”
顾氏当下站起来,虽然心里怕孙氏撞过来,不过眼神闪了下,不躲开,也伸着头往孙氏身上撞,
“来来来!看我们老不死的碍眼了,弄死我们两个老不死啊!”
蔡花冷哼一声,急忙上去拦住孙氏,郑墨辰也忙伸手去搀了往一边躲开。看顾氏的架势,真让孙氏撞上去了,那就指定赖着她们了!
顾氏没有料到孙氏会被忽然拉开,一个刹不住脚,一头朝着前面栽去,当即叫唤着孙氏要杀她了。
蔡朝阳看着也忙上去把蔡有才和蔡东林拉开,蔡花张嘴拦着,
“别拉着了!看他们这香黏(亲)我爹,这是觉得我爹还是他们儿子,想要买回去呢!当初卖了多少银子,我也不给你们多要,拿一半过来吧!”
众人一听蔡花这话,脸色又都变了变,之前还没说啥,现在都开始指点起顾氏和蔡有才。看大儿子一家不好过,嫌弃人家,竟然把人家都卖了!看人家过好了,现在又舔着脸过来要钱,死赖着找事儿,真是那老脸丢阴沟子里去了!
蔡东林是一脸错愕,想到当初他被亲娘指认着去顶罪,后来又替着挨了五十大板子,差点命都没了,口口声声说是他亲爹娘的爹娘一句话没有,转头就把他一家子卖了!现在又听蔡花这话,心里顿时拧着一样疼起来。
蔡有才也不死拉着蔡东林了,脸色铁青铁青的难看,恼怒的瞪着蔡花,眼神里全是愤恨。他一直不承认大儿子被卖掉了!只是今儿个又当着全村子人的面,蔡花说这样的话,这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
顾氏看着情况不对,阴狠的瞪着蔡花,嗷的一声又哭骂起来。句句都骂蔡花一家,诅咒的话一点余地都不留。
“爹!给自己留最后一点脸吧!”蔡东林扑通给蔡有才跪下,带着哭腔劝蔡有才。在他看来,蔡有才是个聪明的爹,考了秀才,当过村长,心里对顾氏虽然失望透顶了,但对蔡有才的孺慕之情却是还在的!
蔡东志一直在一旁看着,见蔡东林都这样了,上去搀着蔡有才劝他回家,
“爹!咱有啥话回家说,自己家关了门,啥话不能说的!?”
晋氏忙给蔡东银使眼色,让蔡东银也赶紧上去,她哎呀一声,夸张的上去劝顾氏回家,
“这大白天,还这多人都看见,多不好啊!”
蔡有才喉咙动了动,看着蔡东林还想说啥,蔡东银和蔡东志两个都拉着他回去,蔡贤俊直接上来搀了顾氏,赵春兰站的远远的,不敢上前来,还捂了下肚子。
蔡花看着眉头挑了下,赵春兰这是又怀上了,对顾氏避如蛇蝎了!她扶着还心情激愤的孙氏回家,让郑墨辰和蔡结实去扶蔡东林起来回家。
本来高高兴兴的回家来,被闹了这一场,气氛顿时低迷了起来。孙氏洗了脸,看着蔡东林蹲在屋门口外面,一脸痛苦,又看看几个孩子,就问大力娘,
“花娘!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啥孽了!?这日子就是不让人过好啊!”
“这哭啥!管他们那多!来了就打回去!自己关着门过小日子,谁爱咋样就咋样!不是我说你,这些娘不也过来了!?还管她们那些!再说现在又没啥关系,她们来闹就是让让你心里膈应着不舒坦呢!咱把日子越过越好,才膈应她们气的吃不下睡不着呢!”大力娘坐在一旁劝孙氏,那话说的实实在在。
“她们才不会吃不下睡不着呢!看咱家猪圈里的猪,你过去打它们一顿,只要猪槽里有食,它们还吃的更香呐!”蔡花笑着调笑,缓解气氛。
周婶子和蔡大婶一听都笑起来,附和着蔡花的话,
“可不是!这天天喂猪,你骂也好,打也好,气也好,它们见到食都还是吞吞的吃呢!”
被蔡花这个一笑闹,孙氏果然噗嗤一声笑起来,应和着大力娘的话,
“以后啥都不管,就埋头过自己的小日子!让她们羡慕去吧!”
蔡结实看了眼蔡东林,就咧嘴笑,挤到孙氏跟前,
“娘!你和爹不是说从江西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吗!?赶紧拿出来分分了吧!大姐分说要回家了才能分,都没让我看一眼是啥好东西呢!”不满的撅着嘴。
“我也没看见!蔡花姐说提前看了会眼上长钉!”王栓子也凑热闹。
孙氏这才想起来,从江西还真带了不少小玩意回来,忙让郑墨辰把一个大包袱拿来放在矮桌上打开,里面零七八碎的东西,各种各样。有小坠子,木簪子,银丁香,红豆串,香包,小泥人,绢花啥的。这些东西要说孙氏和蔡东林那是不会买的,是蔡花临走的时候嘱咐孙氏一定要买的当地小玩意回来,分给家里的长工,送亲戚,也算是出一趟远门回来的礼物。孙氏和蔡东林知道蔡花说的意思是拉拢人的,虽然不舍得花,但都是些小东西,不值啥钱,也就买了不少。
一个带铃铛的银簪子是给蔡玉华的,周婶子和蔡大婶几个妇女家都分了绢花,泥人香包啥的,大力娘的是一块靛蓝色绣大花的织花布,很有民族风味。又加一对银丁香。
而家里的男长工,有闺女的都分了绢花香包,有的没香包的就是个手串,再家一个小坠子。那坠子看着是玉的,孙氏说不是玉,也不知道是啥,见一个很会杀价的人杀了价,还挺便宜,她要的多当下就压底了价格,买了不少。一人一个,用一根红绳子穿着。
挨边亲近邻亲戚啥的都多少分了一样,小泥人都让蔡结实和王栓子拿着分给了一块玩的小伙伴。
蔡莎莎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孙氏还不知道蔡秀英的事儿,蔡花看着拎了个坠子一个香包给她。蔡莎莎不敢接,看看蔡花,又看看那坠子,才伸手接了,小声给蔡花道谢。
几个看见的人就夸蔡花心好,分东西还给蔡莎莎。
蔡花给蔡莎莎东西是看蔡莎莎没干过啥缺德事儿,又可怜巴巴的。同时也是想拢一拢张氏和蔡有根的心,让他们别再起啥不好的心思,不然她绝对不会手软!
蔡莎莎把东西拿回家,张氏看看,说那坠子是玉石的,让给欣雨带上。蔡秀英闺女被起名叫蔡欣雨。那香包蔡莎莎只闻了下,里面装了干桂花,很香,自己没敢要,给了蔡米芝。
晚上蔡花要下厨,孙氏拦着不让去。厨房里烟熏火燎的,还这个热天,她才走没多久,蔡花就瘦了这多,她要赶紧的多做点好吃的,给蔡花补回来才行。
晚上留蔡玉华和大力娘吃饭,刘海英也抱着孩子过来了,进门的时候看了好几眼过道不远的棚子,那里面放了一百多坛子葚子,等着酿酒。
因为人手多,做饭很快,摆了三桌,还没坐完,就又摆了一张小桌。
众人吃了饭,蔡花让从冰窖里搬了蜜桃罐头上来,一人一碗凉爽爽的罐头吃了,顿时心里也跟着凉爽爽的。
妇女们拾掇东西,蔡东林就和蔡有志一众人这一堆那一堆的说着话。
大力娘看着天色不早,就说要回家歇了,其实这个天现在歇还早,但知道蔡花自己家肯定还要说话。
众人见大力娘一家走了,也就都打了招呼回家去了。
送走了一众人,孙氏才又拿了一个包袱出来打开,里面是给蔡花几个人的礼物。蔡花不喜欢带金银啥的,孙氏买的是一串珊瑚手串,
“你爹说这个红艳艳的好看,你姥也说你今年本命年,带这个好!我听人家说这个叫啥珊瑚的,能辟邪呢!”她就是认着能辟邪才买的,花了十几两银子。
蔡花看那珊瑚还挺好,听孙氏说的就知道她的意思,笑着伸了手,让孙氏帮她戴上。
“有点大,不过好在不掉!”孙氏笑眯眯的给蔡花带着。本来想着要明年才能穿红戴绿的,只蔡东林说买了以后带。韩氏说不忌讳那个,带着辟邪!
蔡结实和王栓子郑墨辰三个是一人一个琥珀手串,黄澄澄的颜色,就是看着有点浑浊。仨人就这还是欢喜的带在了手上,美的不行。
还有一串是给王柱子的。先被孙氏收了起来,说下回去县里给王柱子带上。
王柱子现在能雕出东西来了,吴世初也给王柱子活干了,王柱子顿时忙起来了。
等把东西都分好,却没有孙氏和蔡东林自己的,蔡花看着俩人见他们都带着东西美,抿嘴笑的满足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热。
“她大姨让拿给孩子的东西呐!?”蔡东林想起啥,提醒孙氏。
“看我把这事儿都忘了!”孙氏拍了下头,有摸出一个匣子打开,一串珍珠项链是给蔡花的,蔡结实仨人是一人一个银的吊坠,上面挂着两个一大一的小银鱼,很是精巧。
“你大姨偷着塞给我,让我拿回来的!”孙氏说着想到孙念的样子,又想到孙盼在江西的德行,又叹口气。
蔡花拿着手里的珍珠项链,那上面的珍珠都有小指甲盖大小,很是圆润,也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见气氛又凝滞了,蔡东林脸上还带着点恍惚,想到刚才顾氏和蔡有才过来闹的事儿,抿了下嘴,把蔡秀英的事儿说了。
两人听到,脸色都变了几变,虽然知道蔡花没有啥事儿,但想到要不是楚熙在,只怕他们回来就见不到闺女了。虽然蔡秀英已经死了,但俩人却觉得蔡秀英有啥可怜的。
“以后她们家的事儿,都不管!咱只管自己家的事儿!”蔡东林沉着脸,觉得蔡秀英死了,她们家还有个能闹腾事儿的张氏,又想到顾氏,心里顿时烦躁的不行。
“她们还没敢过来要钱呢!”蔡花淡淡的看了眼蔡东林,告诉他更可恨的还有顾氏。
蔡东林好一会没说话,芳红叫蔡花洗澡,他才站起来,拿了衣裳和汗巾,叫上蔡结实几个去河里洗澡。
蔡花让孙氏先去洗了澡,自己也冲了下,换了衣裳出来坐在院子里吹风凉快,这才问孙氏到孙念家的具体情况。
“看了多少大夫,都说快不行了!你大姨也不让治了,就用药吊着呢!贝贝这回没有跟着回来,就是在那伺候你大姨。你姥也只是看一旁看看,跟你大姨说说话啥的。看看能不能熬过这个今年了!那个姨娘看着也是好的,端茶倒水,给你大姨熬药啥的。可我看着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她笑的…太阴了!”孙氏想着那个姨娘笑的样子。
“她给大姨端茶倒水,还熬药!?”蔡花心里一跳,小脸当即就绷了起来。
“是啊!”孙氏疑惑的看蔡花。
蔡花心里一片冰凉,急忙回屋拿了纸笔写信给晋贝贝。孙念是乡下姑娘出身,在家里操持一大家子人的活计,啥活都干,还要下地,身子不可能那么差!更别说晋昌都不咋的吸烟,他自己都没啥事儿,孙念咋会得了肺癌!?而孙念得生病不舒服也就是到了江西之后才有的。要说江西那地的原因,咋别人都没事儿,单单就孙念!?不!或许还不只是孙念!
看着蔡花的样子,孙氏也像是意识到啥,脸色就变了,
“丫丫……”
蔡花一边应着孙氏,手下的笔却没有停下。孙氏是个淳朴的乡下人,并没有那些大宅门里妻妾争斗杀人不见血的意识,早知道这样,该是她过去一趟的!
那个姨娘自己生了闺女,怕是现晋昌更喜欢儿子,心里容不得孙念,也容不得晋伟和晋帅了!
把信写好,蔡花想了想,又在下面加了几句,让晋贝贝注意别让孙凯文有了啥问题。不然韩氏指定缓不过来了!
蔡花脸色慎重,蔡东林几个洗完澡回来,见娘俩表情都绷着,芳红和绿儿恭敬的立在一旁,顿时觉得出了啥事儿。
“明儿个我回一趟县里,把信送出去!爹娘就先不要担心,这些只是我瞎猜的!”蔡花故作轻松的笑笑。
“哎!那明儿个赶快的!”孙氏嘴上应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大半夜翻过来倒过去的睡不着。
天不亮就起来给蔡花做饭。
蔡花只喝了碗粥,抓了两个野菜窝窝头,
“等会到了再去面馆吃一顿!”
郑墨辰看着忙把喝了半碗的面糊糊放下,也抓了俩窝窝头,孙氏又塞他俩大包子,赶着车带着蔡花奔向县里。
蔡花本想找人带信,给钱让人捎过去,只是碰到刘文,事儿就被刘文揽了过去,
“我找六百里加急给你们把信送过去!”见蔡花担忧的小脸,刘文没有问啥话,当下就靠关系,走官道,了六百里加急信送往江西分宜。
那边信送过去,蔡花才松了一口气,只希望这封信不晚!回头就请刘文到面馆里去吃饭。
刘文笑着应了,跟着到面馆里吃了饭。其实他有时候也会来面馆吃上一顿的,很是喜欢吃盖浇拉面。
蔡花又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几个人在后厨后面摆了桌子吃的。
“打算啥时候搬到县里来住!?”刘文知道蔡花买了清湖街那边的院子。
“家具还没有打好,还得等个一段日子!”蔡花想着也不会太慢。毕竟给楚熙家打家具那些大师傅的任务是楚熙家,楚熙要在上冻前完工,那他们自然也有那个度来完成那么多间屋子的家具。
“搬家的时候可得说一声,不然我这个礼物可就没影儿了!”刘文笑着端了罐头吃着。
蔡花这回来县里特意搬了两坛子罐头过来,本来准备给送信的人,正好刘文帮忙,就开了一坛子,另一坛子让刘文送回了家。
“好!我会敲你一笔的!”蔡花笑着应声。
郑墨辰撇了下嘴,催着蔡花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