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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掌珠伏在楚焕东腿上,探头看着车窗外云雾缭绕的山势,不由暗暗咋舌,“这里的山路还真是可怕,司机如果不老道,车子很容易掉下去的。”
“胡说八道!”楚焕东刮她的鼻子,她作势张嘴咬他,车窗上映出一对小儿女的嬉戏。
旁边正襟危坐的保镖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他们两个打闹,不期然撞见楚焕东斜飞过來的目光,快将双眼紧闭,想想自己是保镖,闭着眼睛多有不妥,急忙又把眼睛睁开,最大化的把头扭转,看向窗外。
汪掌珠见他们这样,玩心大起,撑起身子,在楚焕东脸颊明晃晃的來了一吻,啾声作响。
楚焕东知道她是故意想捣乱,只是笑了笑,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他不想保镖们太为难,也不想出言说汪掌珠,只有低头假装去看放在膝盖上的地图。
车子越往上,山路越陡峭,司机开车开得很慢很谨慎,楚焕东听着汪掌珠半天沒有叽叽喳喳的说笑了,抬头看着她脸色有些白的,知道她是紧张害怕了,伸手揽住她,“沒事的,司机都是老手了,保证安全。”
又经过半个小时候,他们终于到了高山上的寺院,远远的就看见欲飞入云的的独特飞檐,寺庙周围是一圈高大的树木,有些树粗得两个人都合抱不过來,一看就历史悠久,再往前行,一点点的看清了居中的古老而高大寺庙。
这间寺院比汪掌珠想象中的寺院要大得许多,墙身隐约朱红色,森然肃穆。
他们來的这天不是庙会,寺院所处地点又山势料峭,但來寺庙里上香许愿的人还是不少,大殿里香火缭绕。
汪掌珠知道楚焕东不信这些神鬼的东西,于是自己走进寺庙内,看了一眼那些在佛前虔诚跪拜祈求的人,自己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拜起佛來,一边拜佛,她一边祈求着,那些难題自己抓破头皮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但愿佛祖可以帮她解决。
楚焕东站在汪掌珠的侧后方,可以看见她单薄的背影,白皙的侧脸,弧度优美的脖子,看着她跟那些人一样,虔诚跪拜,嘴里神经质般念念有词,也许是因为太过瘦弱太过虔诚的缘故,这样的汪掌珠显得格外的脆弱,他心里一阵苦涩,如果现实能遂人愿,谁愿意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的神佛里。
汪掌珠原本可以是个幸福的孩子,不需要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这里,可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也因为她父亲的罪大恶极,所以她才变得像如今这样惶恐无依。
楚焕东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自己和汪掌珠在不久的将來那场分离,因为他们中间隔着无法化解的仇恨。
他正盯着汪掌珠出神,手边的电话响了起來,他随意的接起來,听着电话里丁凌跃压抑的愤怒声音,楚焕东的心一点点的沉下了去。
汪掌珠拜了这尊佛,又去拜那尊,忙忙呼呼的把寺庙里的所有的神佛拜了一遍,最后额头,鼻尖都累的冒出了细汗。
看着一脸虔诚,无比认真到处跪拜的汪掌珠,楚焕东眼中现出一种凄惶的神色,他像木头一样地钉在那里,紧紧攥着电话,直到那坚硬的东西深深地硌到手心里。
“焕东哥,我给所有的佛爷都诚心诚意的磕了头,每人磕了三个头,还捐了一大笔的灯油钱,这回他们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汪掌珠好像终于找到了解决难題的办法,无限欣喜的望着楚焕东。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映的全是着自己的影子,微笑中充满希冀,动人异常,前额因为磕头太过心诚太过用力的原因,带着明显的红痕,红的如同血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凌迟着楚焕东的心,楚焕东下意识的想要逃开这目光了。
他抬头看着永远带着悲悯神态的观音像,听着寺内传來似近而远的罄钟声,心如同要碎了一般。
好半晌,他转过头,仔细的擦去汪掌珠额头,鼻尖上的细汗,在她额头吻了一吻,山风有些大,他的唇冰冷,“我的掌珠是最棒的,佛祖一定会保佑我们的!”他不想太残忍,马上就惊醒她耗心耗力的美梦。
下山的时候,汪掌珠有些累了,靠在楚焕东怀里睡着了,睡梦中,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和楚焕东带着妞妞在花园里玩耍,爸爸坐在一边,他们一家人沒有恩怨,沒有仇恨,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张小鹏跟在楚焕东身边的时间长,看着楚焕东的神色就觉得不对,他心思远不如丁凌跃缜密,但好歹直觉够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