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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紫嫣仙子如此恭维之言,芙蓉公主到是不以为然,她自觉得自己琴艺高明,无人能极,遂笑道,“姐姐莫要也如旁人一旁,只说些恭维之言,但也说说本宫这琴曲中有哪里不足啊,”
紫嫣仙子低头想了想,却觉这公主是有意要看看自己对音律的造诣,遂也不避讳地垂眸回道,“公主琴音优美,兰指轻盈,音音到位,让人听去到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若要非说出些不足,却只在这情字之上。”
“嗯?情字?”芙蓉公主没想到这紫嫣仙子到真能说出些自己的不足,眉儿一皱忙不解的回问过去,道:“琴技与情字何干,姐姐到说说看,这情字何解?”
紫嫣仙子见公主问来,也不想让这位自视甚高的娇娇公主小看自己,便也将心中所知,毫无保留的讲与这对琴曲也极是痴迷的三公主,道:“这古琴弹奏时左右手的指法变化有一百多种,指法变幻莫测,表现力极强,可是正因为它的指法多而细腻,就很容易使弹奏者顾此失彼,熟了指法技巧却会对抚琴的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单薄忘怀,那便是‘抒情’二字。琴乐与情悦二者是互通的,可谓人人弹奏一首琴曲不难,但如果将琴曲的意境用感情的延伸来表达出来,让闻者喜泣当中有感同身受之觉,确实非易事。一般人往往只知按指法生搬硬套,只懂得拨弄琴弦,结果手与心违愿,音非意合,使人听之乏味,只感干巴巴的没有入境之觉,表面听听也就罢了,入不了心肺的。可是公主之琴却是带了情境,指法也是娴熟,自有与琴曲合而为一之感,但唯一缺少的只差得情之深入,若想要得那人琴合一的最高之境,却还需要有股子琴痴之劲。”
芙蓉公主本以为这紫嫣仙子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才逼问诱言的。却不知这面前美人竟真是位曲乐中的高人,对这琴法到是讲得头头是道,让人听去却有种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明了之感。芙蓉公主越听越是入心,忍不住立马起身离开琴案旁,钦慕地走近紫嫣仙子身边坐下来,急着的回问道:“姐姐快说说看,何以为琴痴?”
“琴痴便是人琴合一的境界,情在琴身,身入曲境,能用指法充分地将内心的情感与表现方法进行结合,情曲在脑海中必要比即将弹奏出的琴音先起一步,激发出潜在的情感,这样自身先入得其境,再指落抒发而出,才能让乐者弹奏出这世间最为绝妙最入情的琴曲来。”紫嫣仙子见公主痴迷,也便娓娓道来,知无不言,自觉这公主殿下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也毫无保留的将祖传下来的乐律要决讲与了三公主听去。
三公主越听越是痴迷,看着眼前对曲乐如此精通了得之人,竟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遂忍不住移了椅坐到紫嫣仙子的身边,握上紫嫣仙子还柔软无力的手儿,无比亲近道:“那呆子说得没错,没想到姐姐真是位曲艺高人,真恨极了自己怎么今时才遇到姐姐。以前竟是坐得井底之蛙,自以为是的竟是白白活了这么久,今后定当要姐姐好好传授我琴艺才是。”
被芙蓉公主如此夸奖之言,紫嫣仙子不由得红了脸,低头道:“我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技艺,算不得什么,公主莫要如此抬举我。”
“抬举什么,姐姐琴艺想法都比芙蓉高明,拜师学艺自是不分地位尊卑的。”芙蓉公主像是遇见个宝物似的,拉着紫嫣仙子极是欣喜的祈求道:“姐姐就答应教了芙蓉吧,我自想与姐姐再深入些琴法的。”
见芙蓉公主对琴艺如此痴迷求之,紫嫣仙子也是不好意思拒绝,也便点头应下道:“既然公主想如此,紫嫣定当倾囊相授就是了。”
看紫嫣仙子点头同意了,芙蓉公主也是高兴,连忙亲昵地唤道:“那便谢谢紫嫣师父收下我。”
一听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唤自己为师父,紫嫣仙子连忙急着地拒绝道:“公主万不可叫我师父,我与公主只是在琴艺上切磋交流而已,紫嫣何德何能能教授公主什么。”
“怎么不能,姐姐的琴学我自是攀比不上的,当要叫声师父才是的。”
“万万不可,紫嫣身份卑微低贱,公主若唤我师父,要旁人听到了岂不是要折煞紫嫣。”紫嫣仙子凝眉执意拒绝。
芙蓉公主看紫嫣仙子执着,方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姐姐不想让我叫你师父,芙蓉便不叫就是了,嗯,那便还同那人一般叫你姐姐如何?这便也觉得亲近了。”
紫嫣仙子不好再回绝,也只得点头笑笑,道:“那紫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姐姐……”芙蓉公主见紫嫣仙子同意了,自是高兴得很,这一下午也便双双坐在一起谈起了曲乐琴色之事,大有相见恨晚,知音难求之觉。
……
入夜欧阳天娇从太医院回来,一日里也是担心这二人相处得如何,怕是她那刁蛮任性的公主容不得紫嫣姐姐。遂入了百花宫里就急急地进了公主的侵宫中寻去,却见得那屋中琴榻中双双极是亲近相卧在一处的姐妹正谈心欢笑着。这场景到是让欧阳天娇出乎意料,自是眨眨眼好奇的笑问向琴榻上的二人,道:“呵,怎这一日不见姐姐和公主竟然如此亲近了?”
芙蓉公主见这人回来了,方才扶着紫嫣仙子双双从琴榻中坐起身来,白了这人一眼道:“我与姐姐自是如了你的愿,一聊之下却是琴觅知音,自觉得相见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