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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信回到后期编辑室,头顶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坐立不安,而韩越颠颠进来时,就正撞上了枪口上。
“哥,今天咱可能走不上了,外面雷阵大暴雨,咔咔,景区那边负责人来电话说有段路淹水,车过不去,请咱延迟个一天半天再——”
甘信一拍桌,奋身而起:“早上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就下大暴雨!鬼天气真他妈糟心!延迟、延迟,再延迟下期直接搞室内录影得了,还闯屁‘三关’啊!”
韩越梗直脖子,不敢搭茬。
甘信刚骂完,“咔嚓——”,一声惊天动地响雷十分配合地雨雾蒙蒙城市上空劈了下来,走廊上传来女同事尖叫,甘信猝不及防也一哆嗦。
韩越偷笑:连老天爷都敢骂,这是谁惹了甘哥啊?
正如甘信所说,“闯三关”外景组齐齐地都聚会议室里,等着这要命大雨些停,否则不止甘导要发火,胡哥估计也会发火,说不定后火气大是观众。以往遇到突发天气状况,都会播出提前录好备播内容,反正之前收视率平平,观众反馈也不强烈,但现是上升关键期,整这么一出难免直接影响“闯三关”往后口碑。
甘信绷着一张脸,出出进进,窗外雨滴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吵得人心烦闷燥郁。
一转眼到下午三点了,大雨一点停歇意思都没有,左右也是无聊,他心有不甘,又晃悠到了购物频道那层。
不去偷看还好,一看,他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甄美好已经从展示冬季保暖内衣改为美体塑型内衣了,不过,值得安慰是,之前跟她勾勾搭搭男模已经不台上。
但是!演播厅面还有其他男工作人员好不好,有很多!
甘信目光沉沉,望着她镁光灯下娴熟地变换姿势,掐腰、挺胸、微笑、转身,回眸——然后对上他视线时,那脸上一闪而逝慌张与惊讶,都被甘信收眼底。但她没有失态,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还是一名电视直播节目里非常有专业素养模特。
甘信印象里甄美好,是他衷心“跟屁虫”,表面架势总是挺横,脸皮儿却薄,被他看久一点都会脸红,好似被春风吹过桃花瓣,无声无息地绽放。相遇之前,甘信怎么也想不到,害羞甄美好会做模特——这个只要一开始工作,就必须接受所有人对她注视和挑剔行业……
演播厅外,甘信站了许久,甚至忘却时间。
这边导演耳边传来控制室总导演指挥,该换下一组商品,甄美好下了台,获准休息二十分钟,见甘信还没走,便回到化妆间,拨了个电话过去。
甘信正要找她,恰好约化妆间那条走廊北面来往人少休息厅见面。
甄美好换了球鞋,迅速套上长裤和衬衫,赶去和某人咆哮。
甘信,你不说是出外景吗?难道所谓“外景”就是购物频道演播厅里内衣模特?!
甘信也是诸多不满,仿佛变成一座火山,酝酿了一肚子岩浆,等待爆发。
但是,当真一见面时,他第一眼却落甄美好身上透亮得不止一点白衬衫,里面冰蓝色塑型内衣上花纹都隐约可见。
甄美好也哑然,稍微背身,不自道:“看什么。”
“看你——”甘信加重语气,一边脱了夹克,豪放地甩到她肩上,低声呵斥几句,“有那么赶吗?我又没让你比曹操跑得,说到就到,不能换了衣服再出来?”
甄美好用眼角瞥他下,这个距离你推我挡起来太过暧昧,为了守住自己心,为了不跟他就鸡毛蒜皮事再吵下去,她索性接受,拽了拽衣襟。
“你昨天说要出差,为什么还台里打转?”
“你看不到外面下大暴雨啊?现是有命出去了,到时候可能没命回来。”甘信故意说得状况好像相当严重,“别以为我们做户外节目很容易,说不准途中会发生什么意外,除了台里给交,我可还买了份意外保险给家乡父老乡亲留着。”
甄美好方才理直气壮就被这么压下来了:“你倒还挺未雨绸缪。”
甘信抱臂说:“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这个?”
甄美好不遮掩:“我以为你是为了甩掉意意才对我说谎,如果真是那样,我以后没必要再把孩子送到你那里。”
甘信被气到,转身站到她跟前,指着自己鼻子质问:“我你眼里就这么阴险小人?如果我想甩,早你送来那天我就把小麻烦鬼撵走了,还会等他作了我两天才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