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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草图,吴大澄仿佛看到汹涌黄河之水涌入兰阳人造湖,水势顿缓,然后从东面两个口,分别流入南北河道,这…….,这千年水患,难道真的可以…….
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件事,摇头道:“贤侄,你忘了黄河泥沙,咸丰年黄河从南道改北道,一次决堤,便将整个南道淤积,你所造之湖,不出一年,便会淤平,几十年之工,荡然无存。”
刘鹗点点头:“叔父所虑,也是侄儿所虑,这造湖一事,不是说说就能定的,我此番出来查探,就想先看看,好回去与大王商议,或许大王有法子能解。”
“兰婧王懂河道之事?”
刘鹗笑了笑:“侄儿不知,不过大王胸中所学何止万千,谁都不知道大王懂些什么,在山东,侄儿还从未听说大王办不了的事。”
话题到此,已经是结束了,刘鹗提出想法,却没有答案,听闻他过两日便回,吴大澄真是猫抓心痒,见他心神不宁,词不达意,刘鹗很快便回过神来,心里好笑,“叔父,可否和侄儿一同去泰安,泰山这时节,正好登山,叔父不妨去瞧瞧。”
吴大澄不傻,知道刘鹗给他台阶,矜持一会,道:“也好,就去瞧瞧泰山。”
两天后,吴大澄和刘鹗上路了,这是他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出巡抚衙门,开封城依旧,不过吴大澄已经感受到内在的变化,百姓脸色透露着安定祥和的神情,街上小贩的叫卖之声也异常响亮,出得开封,回望这座城池,吴大澄不知道史书会如何说及他在这里的事。
在路过兰阳时,吴大澄要刘鹗带他去瞧当年黄河决堤之处,其实此地他不是没来过,刘鹗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是想亲眼查探,毕竟以往来此,从未想过造湖。
二人回到泰安,已是二十天后的事情,不是刘鹗耽搁,而是吴大澄耽搁,以前和刘奇是敌对一方,他只在意一些大的消息,这次能踏上刘奇统辖之地,吴大澄当然也和谭嗣同一样,会好奇各种细节。
此时南北战事皆已停,跟着刘鹗走,吴大澄能够从沿路府县知道更为详细的情况,破虏军北线已经控制海路,一部稳稳站在旅顺大连的土地上,给盛京相当大的压力,而德州一线,从头到尾就没有开打,两边兵马都是看戏的,南线让吴大澄感到吃惊,过长江不说,安徽、湖北、江苏大部丢失,安徽巡抚沈秉成被俘,算是和他做了伴。
进入泰安城,刘鹗将吴大澄安置到一家客栈,他家人还未接来,并未在泰安购置宅院,租住的民房有些简陋,不好让吴大澄住那里,吴大澄是客随主便,等刘鹗去见刘奇时,他才想到一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被俘的大清巡抚,就这么被刘鹗带来此地,沿途也不管,难不成刘鹗骗他来的?
刘鹗这一去便没了消息,吴大澄吃住不操心,就是焦急难耐,不知他玩什么把戏,一夜辗转难眠,天亮后,有人来客栈,说铁云先生安排,带吴大澄游泰山,还真游啊?吴大澄那里有这个心思,要来人告诉刘鹗来见他。
晾一晾吴大澄并不是刘奇的意思,而是刘鹗的,对于这些满清大臣,刘奇不会随便杀了,当然也不会随便用,职位高的,且不说年岁大,思想也固执,刘奇只希望他们能安安稳稳,不生事,这些科举出身的人,诗词歌赋不差,刘奇更愿意他们从此修养,办办书院,传承文化。
不过对于吴大澄,刘鹗有些想法,他办河道之事,不是官,如果能让吴大澄参与,怎么说对刘奇的声望都是有好处的。
刘奇觉得可行,既然吴大澄对河道之事兴趣浓厚,他并不介意让他参与,何况和刘鹗说的多了,他觉得吴大澄若尽心办事,有着刘鹗无法比拟之处,有此想法,刘鹗决定让吴大澄自己按耐不住,再者,他也需要和刘奇仔细商讨他的想法,若不成,岂不失望?
被晾的滋味不好受,吴大澄自然不会去游泰山,他没这个心情,在刘鹗依然不露面后,他恼了,找店中小二问清兰婧王府所在,独自找上门去。
“让刘鹗出来见我!”他也五十有七,曾经的官威还在,老先生在府门口吹胡子瞪眼睛,守门女护卫也不知他身份,或许是刘先生长辈。女护卫见他一身布衣,整洁干净,抱拳笑道:“老先生可别生气,我这就带老先生去见铁云先生。”
“不,你让他来见我。”
“老先生,铁云先生出来见您,不还得进去不是?”
“你这个女娃儿,你懂什么…..”吴大澄依旧不肯。
女护卫笑道:“我当然懂了,老先生这是要摆架子,都是爷爷辈的人了,这么置气可让人笑话。”
“你……,牙尖嘴利!”吴大澄有些气结。
另一名女护卫笑得不行,“妹妹,你就别气老先生了,这样吧,我去通禀,让铁云先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