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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房里的菜,全都长出了约莫小指长,细得像两根米线,不过能种出来,林淡已经很满意了,其余的都可以慢慢改进。
北地的冬季长达五个月。他们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最起码也得三年时间。到时候暖房种出菜来,近在眼前的保城关内那么多的军队,那可都是钱袋子。
一定不能卖得和京城那么贵,但是肯定有得赚,到时候得记着让他们自己来运货。
林淡心里面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又问阿祥:“红绳都弄好了?”
提起红绳,阿祥也是一脸尴尬:“都弄好了。余道长给配了染料,很好用。”作为生活在北凉县城的普通老百姓,他对本地的县太爷提了提要求,“老爷啊,这儿只有杂货店有卖红绳,还是专门用来给姑娘们扎头发用的头绳。那么……大一个县城,连个脂粉铺子都没有……咳,小人是说连个卖红绳的地方都没有,这个不太好吧?”
他们从京城带来那么多东西,可是谁会特意从京城带红绳过来啊?这不到了年根,得串铜钱发压岁钱了,才发现这个事情。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只能找点红布裁成布条将就。
胡澈虚心接纳老百姓的意见:“行。明年开年就让人去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他一直开茶棚,也该换点行当经营了。说起来,其实脂粉铺子还不错。他见过自家母亲和姐姐调配过脂粉。当然,若是真的经营的话,他手上还没那么多钱,但是单纯从京城的脂粉铺子拿了货,到一些诸如北凉县这样比较偏一点的地方经营,倒也不是不可行。
“老爷,您真不会是说真的吧?”阿祥看着胡澈一脸沉思的样子,十分惊悚。虽说开脂粉铺子的未必一定得是女人,事实上无论什么店铺的掌柜基本上都是男人,但是他们家老爷是读书人啊!作为一个读书人,想法能不能想正经一点的农桑之事,不要时刻跑偏啊!他忽然想到什么,偷偷瞥了一眼林淡。忽然觉得胡澈这种跑偏的行为,是他们家大郎“不务正业”后才开始的。
所以,实际上是他们家大郎把胡澈给带歪了?嗯……他们林家的孩子,好像都被大郎带过。
林淡有些奇怪胡澈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支持的:“你想怎么做,到时候找个几个人来打理就好。”左右他们做生意,最多就是每个月看个账本,其余的只要提出一个思路,自然就会有人去做好。他想吩咐阿祥晚上守岁的事情,却不成想看到阿祥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
阿祥……阿祥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思虑说出来,赶紧抹了一把脸,正经道:“晚上守夜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和往年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在北凉人少,没有以往的讲究。还有过完年后的走动,老爷打算怎么安排?”
他们的亲戚都在京城,北凉那是真·举目无亲。林小爹虽然在北地,但是离开北凉县远着呢,这雪地一脚下去人都能去掉半截的深度,过完年去走亲戚显然是不现实的。
至于阿祥现在说的过完年的走动,指的当然是胡澈在北凉县的同僚。
不过作为北凉县的一把手,胡澈并不需要怎么给他们面子。或者说哪怕处于面子方面考虑,他也不需要去拜访他的下属官吏,而是在家里坐着等就行。反正这地方连个温汤都没得泡……
“看着随便准备点糕点之类的当回礼就行。”胡澈对所谓维护同僚的关系并不热衷。北凉县这么一个小地方,就算有关系也错综复杂不到哪里去。凭着他身边的力量,完全可以实力碾压,根本就不需要跟人讲道理。
再说他现在新官上任,虽然三把火还没烧完余威犹在;但是到底不能把地头蛇给逼急了,更加不能把满头的小辫子伸出去让别人抓。所谓的背景靠山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谁知道什么时候惹上深井冰啥的。
同僚之间过年走动两回是正常,至于节礼完全可以朴素一点。毕竟他们这些品级的小官小吏,俸禄可没多少。他虽然不指望弄个清官的名声,可现在才刚一只脚踏进官场,总不能先弄个污名吧?
林淡想了想问道:“先前让送出去的东西都送了?”府里面的下人,过年他都会发红包。但是替他做工的这些可不算是下人,发红包不合适。他就让阿祥采办了一些布匹酒肉,添上自家做的几种点心盒子,扎在一起当成节礼,去送给在医馆做事的大夫学徒,和帮忙盖房子的前任水匪们。
“都送了。小人亲自带了人挨家挨户去送的。”阿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家伙都很高兴。阿乐的那些兄弟们,按照二爷的吩咐,还给另外发了一身兔皮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