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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林炎捎回来的信,他们全都看过。
如今过了这许久,该冷静的也都冷静下来了,重新翻看一下倒是让林大伯看出点不对来:“是大郎写的没错,就是这字看着有点奇怪。”
林祖父也看出来了,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我本以为是大郎遇事紧急,写得匆促。”
林祖母也说道:“大郎以前从未提起过要从军,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究竟大郎当时遇到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大郎自己最清楚不过。但是,大郎醒来后却不记得了。”她的脸上有些疲累,长长叹了一口气,“究竟是不记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林大伯梗着脖子道:“那不是脑袋被人打懵了么?”
“醒来都一个多月了还懵?”林祖父没好气地看着他,“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懵了,也没道理只和老七亲近。”
他开始还以为大孙子被打傻了,一下子变成了两三岁的稚儿,才会将和老大年轻时长得相像的老七认作爹。但是自己大孙子是什么样子,他还能不知道?
林大伯困兽一样地在不大房间里转圈:“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儿子!”
林祖父把信纸放下:“你有这个心就好。等过两天休沐,咱们去一趟庄上,听说大郎这些天弄得挺热闹的,咱们也过去看看。”
林淡还不知道会被家长突击检查,伤腿的恢复进展喜人,读书也逐渐让他摸到了一点门道,就是给他开小灶的先生脾气不太好。
胡澈并不是没有见过接受程度比较慢的学子,事实上和他比起来,大部分书院里的学生反应速度都不算快。但是林淡从前是和他同一挂的,哪怕他知道现在的蛋蛋和以前的林炎不一样,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用曾经的标准来要求林淡。
林淡那是被教得苦不堪言,偏偏还不能反抗。谁对他好,他知道。曾经有太多人对他好,他骄纵任性,完全没将那点好放在心上。然而一朝家族覆灭,曾经的所谓好友叔伯全都离他远去,很多甚至还落井下石,算计他林家剩下的这些孤儿寡母。
那时候对他好的,除了家里人之外,就剩下眼前这个老大哥了。
应该说,林淡对胡澈已经有些逆来顺受惯了。倒是胡澈在骂完后,常常一身冷汗:“蛋蛋对不住,我不是那个意思。”蛋蛋要是翻脸了,不让他晚上一起睡了怎么办?
没错,现在胡澈已经登堂入室。
林淡觉得挺方便的,没别的,老大哥实在是太好用了!
大哥留下的笔记,最早的那些基础知识,他自己看看倒是能明白;但是伴随着功课的精深,很多笔记靠他自己看已经有些勉强了。
这时候有胡澈在旁边,他只要随口请教就行。至于胡澈的语气凶一点,对林淡这个从小被揍到大的皮蛋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学里的先生还打板子呢!
撇开这点不提,其它的福利还有每天晚上有人暖被窝啊,有人可以帮着翻身啊之类的。
听到老大哥的道歉,林蛋蛋非常大气地拍了拍他:“没事,澈哥费心教导我,耽误了自己的功课,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哪怕老大哥上辈子对他是好意,但也不能掩盖自己傻乎乎地被骗了一辈子的事实。这辈子该讨的账,还是得讨回来!给他当免费先生,只是第一步。
胡澈一听更觉得羞愧:“温故而知新,我的功课并没有被耽搁。”
童生试考的是基础中的基础。胡澈的进度早就已经超出不知道多少。在学问方面,其实已经开始接触举人级别的内容。他自认考童生试完全没问题,没想到这回辅导林淡,被抓着一顿问,还真发现了一些疏漏的方面。虽然不影响大局,但是素有才名的他,万一在童生试上发挥没有满分的话,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回家还免不了一顿抽。
庄上的日子很悠闲,没有京城那么多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林淡每天不是温习功课,就是照看他的一群宝贝兔子。菜苗只需要隔三差五看两眼就成,农户们种菜比他强多了。
胡澈对兔子很感兴趣。今天兔笼全都搬进了刚建好的兔房,经过几天的照看,兔子们已经没有刚来时候的脏臭,每一层笼子下面全都设置了一个“小抽屉”,里面垫了木屑,会有人定期更换。
兔笼一层叠一层,很快就放满了架子。新起的一排三间大屋,连一间都没放满。
他注意到有人把几只兔子放在单独的一间内,笼子比其它兔笼还大,问道:“这是怀了?”这才几天?怎么速度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