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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音看着那一箱金砖,只得放弃,但终究舍不得,匆忙中塞了三四块在包里,重耳手要提裤子,只嫉妒的双耳发红。
四人发足往来路跑,身后甬道上下爬满了狗头穿山甲,足音本来就跑得慢,带了三四块金砖,跑得就更慢,很快就被一头狗头穿山甲给追上了,他怒从心起,掏出一块金砖就砸在狗头上:“他奶奶的我让你追!”
谁知那只狗头张嘴一口,他手中的金砖便只剩下了半截。
足音张大了嘴,眼看着那只狗头扑上来,只见一道轻羽射来,如同黑烟般没入狗头的额中。
九如返身射了一箭,给足音的震撼实在不亚于狗头:“落,落魔弓。”
“快跑!”昭然对又被腰带卷到前面的足音道。
这一下就算再舍不得,足音也不得不沿路把金子都抛光了,九如则一直用落魔弓阻止穿山甲的攻势。
四人跑到了最初进来的洞口,九如用力将他们向上一抛。
这个时候穿山甲已经如铺天盖般朝他们袭来,即使九如武艺超群,他们的脚下也几乎都是狗头穿山甲。
昭然手足并用挪到了重耳的上方。
重耳提着裤子跑得不比任何人慢,可是到了爬壁的时候就捉襟见肘了,眼瞧着狗头穿山甲就要追上来了,只得放弃了裤子,选择逃生。
那些原本追昭然的穿山甲也被重耳给吸引了,昭然一把骨头,而且极其滑溜吃起委实费劲,但重耳就不同了,更何况他还光着白花花的屁股,简直如同白馒头般诱人。
那几只穿山甲都追着重耳的屁股咬,重耳只恨得牙痒痒,正无计可施,突然看见上面垂下来一根腰带,他大喜一伸抓住了腰带,昭然用力一带就将重耳拽出了洞口,两人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
九如是最后跃出洞口,足音连忙按动机关,可是就在影壁合拢的瞬间,又有一只狗头穿山甲给窜了出来,正落向了昭然的方向,九如挡在昭然之前一拳击中了狗头,那只穿山甲便被击飞了出去,等落地众人才发现它的头几乎被九如一拳打进了胸腔。
足音不自觉地咽了下唾沫,几人惊魂稍定,接着却听道一阵轰隆巨响。
“下面塌了!”昭然喊道,他们连忙撤出来院子。
果然倾刻间地面陷裂,房屋倒塌,转眼便毁成了一片废墟。
几人看着不停倒塌的砖墙,都有些心有余悸,要是他们再慢出来片刻,只怕也要跟那些狗头穿山甲一起被压在废墟之下了。
最后四人的所得就是那顶太阴将军的面具。
足音瞥了一眼九如,老老实实将那顶黄金面具拿了出来,双手奉上。
九如看了一眼面具道:“你拿着吧。”
足音连忙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下属不敢拿着。”
重耳气愤地道:“可你方才不是说佛子武艺还不如一个区区小魔李墨吗?”
“我几时有说过!”足音恨不得咬重耳一口。
“你有!你这次出门还跟客栈的老板说,佛子修行不洁,前几日因为跟人争夺艺坊的花魁受伤了,躲在国师塔养伤!”
昭然不禁瞧着足音叹为观之。
足音怒吼一声扑上去就跟重耳两人扭打了起来,昭然刚要上前劝,九如却拉住了他,只见那师兄弟俩越打越远,越打越远,突然之间两人纵身朝远处一跃,几下腾身便踪迹全无,连黄金面具也没留下。
“这还……真是……”昭然哑然无语。
足音其实跑远了,也有点内疚朝身后看了看道:“咱们跑了,容显怎么办?”
重耳扯了根肉条咬了一口愤愤地道:“那小子,多半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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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西沉,他们朝来路走,走着走着,只见脚下的泥泞小路便换成了青石板路,拂晓的街头鸟鸣虫啾之声,别有一番宁静,昭然打了个哈欠,游目四顾瞧了瞧有什么好吃的,这一晚上还真是有点饿了。
然而他掉过头却见九如在看太阳,便伸长了脖子瞧了瞧:“在看什么?”
“在看又是新的一天。”九如道。
昭然连忙接腔:“好美的朝阳啊!”可是他的肚子却不是这么想的,“咕”的叫了一声。
九如转脸瞧向他,昭然只好问:“想不想吃咸杬子,我知道哪家摊子卖,配米粥,好吃的很哪。”(注:咸鸭蛋,昭然看见了太阳,想到的是咸鸭蛋黄)
“嗯。”九如还是这么一句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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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略有些郁闷地回到了家中,见到阿宁拿了一样东西过来,瞧着竟像是一块人皮,连忙指着道:“这是什么?”
阿宁小声道:“洋葱头蜕皮啦。”
“这小子又长大了?”
“比之上次只长高了一点,想来天蟒一族要么不长大,要长大速度就很快,这才需要将旧的皮蜕下,长出新的来,那样更容易长大些。”
昭然指着皮道:“那别丢了,第一次蜕皮很有记念价值的。”
阿宁笑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洋葱头坚持要把皮丢树顶去。”
昭然毫不留情地嗤笑:“是个矮挫子,就算把皮挂通天塔顶去,也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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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了房间,将门关好,一刻也不犹豫地拿出了令牌,刚想将令牌拆下,却见令牌上多了个古篆体,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下一刻他便又出现在了李府的坟地。
“这令牌的时间怎么变成了李府的坟地了?”昭然真是急得挠心挠肺,他还不知道沈方寂到底是怎么从佛堂后面消失,又被埋葬在李墨坟地里的。
他反复研究令牌,无意间将那个古篆体向上摸动了一格,悠忽间,他就又回到了落子峰燃灯古佛的后面。
他拿出令牌向上推,推到顶便是三格,而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假山石的后面。
“这又是什么地方?”昭然心想。
“山长,你看我每年都要向书院捐赠不少银两,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学位?”
昭然从假山石后看去,只见一名老者与一名商贾之人走来,那名老者叹息道:“小圣人收学生,他要收谁,不收谁,书院是做不了他的主的。你长子若是天资聪颖,不妨前去一试,小圣人说了,他只收天下最聪明的人。”
“只收天下最聪明的人!”昭然一啮牙,“是哪个不长眼的口气这般大!”
这时一名长白色长袍的书生走来,那老者连忙招呼道:“小圣人,今日学生可还满意?”
那书生道:“谢贺院长关心,今日由无家班送来那位阿显还不错,其他还在看。”
昭然睁大了眼睛,这名书生可不就是九如。
贺院长道:“不急,我白鹭书院是保定府赫赫有名的书院,如今又是小圣人您收学生,这几日便会有更多的童子前来供您挑选。”
九如微微欠了下身,便走了。
那贺院长对商贾道:“你看见了,小圣人收学生不拘一格,连戏班的子弟也收,这银钱绝对是打动不了的。”
商贾只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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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等他们走了,从假山石后出来,心道:“无家班的阿显,那不就是沈方寂记忆中的小名。难道说今天就是沈方寂拜九如为师的时候。”
他心里想着便出了书院的门,只见前面一个老者带着两名童子,那名女童梳着两个包包头,抬头声音清脆地道:“阿显哥哥,我就说小圣人会收你当弟子的,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那童子笑道:“天外天,人外有人,谁也不能说自己最聪明。”
他眉目俊秀,笑容随和,声音清而不杂,虽是童子却已有令人信服的气度。
昭然不禁一阵牙酸,突然间他的身体开始透明了起来,几乎下一刻便附在了那童子阿显的身上。
只听那老者道:“今日得小圣人收为学生,是件大喜事,咱们啊去镇上吃顿好的。”
“我要吃羊杂!”小女孩立即道。
那老者道:“你阿显哥哥可不喜欢吃羊杂。”
阿显笑道:“便吃羊杂。”
小女孩开心地道:“吃羊杂去喽。”
三人有说有笑着朝前走去。
昭然心中大惊拼命地扭动,可是却身不由己地随着童子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