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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认识时,他借给她钱,也是这样硬塞的。
许霜降一声不吭地望着陈池,除了他之外,视野里全是墨黑墨黑。
他们的手一层一层地握着那一卷钱。
许霜降捏紧钱,将手抽出来,胡乱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她弯腰再次摸了摸插销,确保刚刚那一下没有把销头拔出来,马尾辫的发梢垂荡着被风贴上颊边:“陈池,你和那个黛茜的周期这么短吗?”
“什么?霜霜你说什么?”陈池跟着倾下腰。
“手电筒打开。”
陈池依言,手电筒青白的灯射出去,照出了门外的水泥地。在这样黑的夜里,这一小圈光亮吸走了所有感光细胞的注意力,令光圈外的地方更加深黑,连持手电筒的人都可以在黑暗里全然隐没。许霜降抿着唇,隔着铁栅缝隙往外瞥,她知道校门外右手拐弯有一条羊肠小径,据说可以走到小镇。
她直起身来,沉沉收回了目光。这是要死人的。这条路,连她自己都没有全程走过,只是带小黑吃草走过一截,最远是在家访时走到过后面的常平村,到镇上还要翻过几座山包呢。这种寒夜里,驱赶任何一个人走陌生山路,都是不理智不道德的。
“你可以留一晚。”她听见自己说,“明天一早出发,但只能坐板凳,我没有多余的床给你休息。”
说完,她转身回去,胸臆间的憋屈让她充满了愤怒,她竟然连校门都没有打开,就被这仙草冻一样的黑暗吓住了。
砾石地上,两个人的脚步声,沙沙沙地混在一起。“霜霜,你刚刚说……什么?”陈池隐约听见许霜降矮下身时提了黛茜的名字,此时却不好重复。
许霜降推开房门,声音平板:“进去吧。我刚刚在讽刺你,不用搭茬。”
陈池站在青石阶下,抬头见灯光拢得她的脸如玉似地,淡淡温温,未及回话,便又见她跨出门槛,不由问道:“霜霜,你去哪?”
“我到厨房给你拿板凳。要喝水厨房有热水瓶,厕所在教学楼后,洗澡没有。”
她的态度实在很不好,因为收留陈池,意味着今夜她也不能睡舒坦,而且,这件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令她更是说不出的烦躁。
从厨房端了一条长凳,许霜降的眼睛如利刃似地往房间四壁一瞧,沉着脸放到边桌旁,毫不客气地说道:“把你这些东西先收了,困了就趴桌上。”
随即,她又将那一卷钱摸出来放桌上:“拿回去,点一点有没有掉。”
她停了停,立在灯下直言道:“陈池,我是人道主义收留你,其实你之前不声不响,早就知道我不可能真的在这时候让你走。我想告诉你的是,苦肉计对我无效,小恩小惠也没用。但谢谢你跋山涉水找过来的这份心思,它多少满足了我的一点虚荣心,所以我愿意让事情变得更简单明了。离婚是我的伤疤,你要扯,那就扯,我是还没有完全走出来,我是还念着过去,但不是念着你,我们之间绝不会复合。”
陈池一愣,半晌嘴角微翘,倒似乎在苦笑:“霜霜,刚才你让我走,我是信的。”事实上,自从许霜降落笔签下离婚协议书,陈池是真信许霜降能干出任何坚决的事情,他坦言道,“我只是准备出去后,看看有没有运气找到人家借宿,男人走夜路总归也还好,然后我打算明天白天等你心情好些再过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再说动你,我后悔和你冲动离婚,想和你重新幸福美满,不可能来一次不成就放弃的。”
“幸福美满?”许霜降重复道,她望着陈池,这个曾耳鬓厮磨的人,眼眸里没一丝波动,声调没有一丝起伏,平和地叙述道,“陈池,你亲口对我说,你喜欢黛茜。你找错幸福美满的对象了。”
陈池眉一跳,张口结舌,愕然道:“霜霜,我什么时候亲口说过我喜欢黛茜?”
“原话是,你对她有好感,有区别吗?”许霜降失去了耐性,重提这些旧事细节让她立时心烦,且难受,她拉下脸,旋身走到窗下,拖开桌前的椅子,“我这里八点熄灯,要做什么,八点之前做掉,不要再出声。”
“不,霜霜,”陈池走过来搭住椅子背,另一手就扶上了她的肩头,依旧着急又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她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