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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抱着手机走回房间,“那翟今许呢?他怎么说?”
“就是他说要结婚的啊!”云忆听上去有几分害羞,木棉站在窗前,抚着颤巍巍的花瓣,由衷道:“云忆,你要幸福我才放心。”
那边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后,云忆说:“木棉,对不起,我……”
“云忆,什么都别说了。”木棉轻笑:“你这丫头能嫁出去,我真的挺高兴的。”
云忆只是轻笑,知道她不愿触及某些话题,调整下情绪,又恢复至高涨,“婚礼那天,你可一定要出席!要不然,这婚我就不结了,你看着办吧!”
木棉无奈扶额:“你这是威胁……”
“你别以为我开玩笑,我说到做到哦!机票酒店我都一并帮你安排好,你人回来就好!行了,就这样,我还要上班,拜。”也不再给她商量的余地,云忆就把电话挂了。
木棉倚靠在窗前,视线扫过桌上的台历才惊觉,原来已经11月了。
这时候的城市,应是深秋,稻田的金,银杏的黄,枫叶的红,街道的灰……是最多绚烂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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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一个人拖着行李,漫不经心的下了飞机。
她独自回国,没通知云忆。
四周都是来接机的,举种各种名牌,踮起脚尖抻头张望。木棉走得慢,几乎是被迫不及待的人群推出来的。
抬起头,对面一副广告牌上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仔细打量,照片上的女孩神态清冷,涂着深色眼影的双眼,露出看透世间的冷漠。
再一看她代言的产品,木棉微微勾起唇角,拎着行李箱离开了。
是聂咏儿。
能拿下这种大品牌,她现在应该很红吧。那姑娘一直都挺拼的,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得到了大提琴之外的慰藉。
木棉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然后靠在倚背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才离开大半年,明明都没什么变化,却总觉得哪里不同。
车子停了,司机帮她将行李拎下来,她道了声谢。
转过身,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小区,背着大提琴,拖着行李,她走了进去,远远就看到了一户院前盛开的黄色小花,一小株一小株,虽然形小,花朵不够饱满,但足够让木棉惊喜的了。
是他们种的雏菊!
拉开护栏的门,踏上院中间的石板小路,两边都是娇艳的黄色,被秋天的风一吹,全都摇晃着小脑袋,脆弱又顽强,风过,无声。
走上台阶,伸手探向鱼缸后面,摸到了钥匙。
推开两扇玻璃门,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不曾变化的一寸一隅,木棉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有他的画面,所有的感觉,清晰得渗透到每一个毛孔里。
来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景物依旧。
一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她说:“我回来了。”
整个下午,她都在打扫屋子,从里到外,收拾妥当后,再清理院子。
“哟,连太太,你回来了?”
邻居家的大婶向她打招呼,木棉笑着回应:“是啊,刚到家。”
“这是去哪了啊?这一趟可走了很久呢!”
“旅行。”
“连先生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木棉直起身子,身后是红彤彤的晚霞,微笑着说:“快了,他快回来了。”
“那就好!不管走到哪啊,还是家里好呢!”
“谁说不是呢。”
大婶走远了,木棉昂起头,望着火烧云似的天空。
明天又是晴朗。
晚上,木棉坐在院前躺椅上,怀里是杯热茶,是他平时爱喝的那种。
喝着茶,仰望星空,寻找头顶偏北,不动的那颗。
这一刻的宁静,是她在国外多少个日夜都不曾拥有的,大婶说得对,不管走到哪,还是家里好。而这里,就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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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内,是断断续续的琴声。
“错了!”
杨幌板着脸,卷起乐谱,敲了下学生的脑袋,“一到中弓你就抖,抖得像帕金森一样!这么简单的基础都做不好,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进音乐学院的?!”
“教授……我的手指受伤了……”
“别给我找理由!就算手指残疾了,你也得给我呆在这里好好练!”
“教授……”
见杨幌手里的东西又要扬起,他赶紧乖乖的练习。
这时,响起敲门声。
杨幌不悦的皱眉,最不喜欢授课时被打扰,可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先是愣了,然后立即走过去,高兴的上下看看她,“木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干爹。”
木棉上前,给了杨幌一个拥抱,“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没有和您联系。”
“哎呀,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
杨幌趁机摘下眼镜,抹抹眼睛,重新戴上后,笑着说:“荀朗和小方他们两个,没事总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问得我烦都烦死了!”
“他们呢?”
“哦,出国比赛去了。”
“上来的时候,我看到宣传栏上有他们的获奖报道,真替他们高兴。”
杨幌点了点头,不无感慨的说:“你的成就,应该远不止于此啊。”
木棉赶紧上前,挽上他的胳膊,提醒道:“干爹,我现在是您的干女儿,可不是您的学生。” 杨幌无奈一笑:“好,好,我知道你有你的选择,只要你能过得开心,我就放心了!”
木棉朝后看一眼,“您还在上课?那我出去等您吧。”
杨幌回身,“今天先练到这儿吧。”
学生欢呼一声,如获大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走到门口时,对着木棉抛了个飞吻,“美女,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