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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方才说出的那些话,实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
“老夫虽无才德,但比起阁下这等**淫贼,就算想不称自己为正人君子怕是亦为难事矣。”薛瑄反唇相讥。
“适才冒犯实属无奈之举,在下还望老先生原谅则个,”林晓斌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尴尬无比,但随即又换成了不屑的口风,“但老先生之所言,在下不敢苟同,甚感齿冷,”顿了一顿,“为成全所谓的儒家大义,不惜毁掉无辜女子的终身幸福,这就是老先生口中的正人君子所为?看样子这正人君子不做也罢,没的辱没了祖宗。”
“哼,区区**淫贼,也配侮辱‘正人君子’四字?”
‘我的天,老大啊,都说了刚才那是个误会啊。’林晓斌心里叫苦不迭。但是嘴却并没闲着,却是随口扯了《易经》中的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一次薛瑄没有回话,只是捋须沉吟。
早在林晓斌话之际,玉莹薛英二女就要动身将这厮擒下,但被薛瑄以眼神示意制止,见二人停止了言语交锋,又待动身,却见薛瑄摆手,并向二女道:“玉家贤侄女早些休息,英儿回去好生研读《女诫》,多学些三从四德,去吧。”说罢又再度闭目沉思。
二女见状,各自告退。
林晓斌此时方才察觉到这老者及两名少女的声音似曾相识,但仍不在意,因为此时听到“三从四德”四个字只觉异常刺耳,因此冷哼了一声,又忍不住话了:“《女诫》?三从四德?不过是些愚弄妇孺的鬼把戏罢了。”
“哦?”薛瑄也没想到林晓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却也是不由自主地反驳:“《女诫》乃班大家所书,三从四德为圣人所语,阁下何以出此之语?”
林晓斌却只是不屑地念了一花蕊夫人的诗:“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薛瑄乃是当世大儒,对于封建礼教的认识及维护非一般人所能及,如果林晓斌按照一般穿越小说的套路,以未来的思想做嘴炮来反对薛瑄的话,只会被这位大儒嗤之以鼻,因为未来的思想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无法适用,这么办只会自找麻烦,空出惊世骇俗之语,非但无半点作用,还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不过林晓斌这两次掉书袋却是歪打正着,让薛瑄沉思良久。
林晓斌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又开口道:“方今朝廷隐忧不断,若老先生当真忠君爱国,何不投笔从戎,纵使血洒疆场,亦不失流芳百世,若但皓穷经,岂非虚度光阴,能无悔乎?”
其时大明朝北疆的残元余孽瓦剌已将鞑靼的势力合并,尽管此时瓦剌仍与大明交好,但有识之士已经感到了其中潜藏的巨大危机,薛瑄虽已被罢黜为民,但仍关心天下局势,对此忧心忡忡,此刻又听到林晓斌提起这件事,更添上了一分忧虑。
就这样,薛瑄与林晓斌当真就大明时局彻夜长谈,一个在屋内侃侃而谈、一个在屋外滔滔不绝,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待到天将放明之时两人方才惊觉,薛瑄说道:“小友拳拳报国之意,老夫心有戚戚焉,奈何老夫已心有余而力不足,待老夫修书二封,小友凭此书信去访吾之二友,必定有所裨益。望小友勿忘今日之交,沙场逞英豪,博个封妻荫子,岂非胜那不肖之徒百倍?”
从“**淫贼”、“阁下”到“小友”,这一夜薛瑄对林晓斌的称呼改变了三次,足以说明薛瑄对林晓斌态度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