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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承空迷迷糊糊的伏在6良背上,似乎只是眨眼之间就回到了家中。 闻着家里那熟悉的气味,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厚实的棉被,顿感温馨无比。他微微睁开眼,看着6良的模样,这一瞬间,仿佛这个大汉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也不知睡了几天几夜,6承空才费力的睁开双眼,望向窗外,只见残阳映得天空红,应是夕阳落山之时……他双手无力的撑起身子,靠在床边,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
6良推开房门,见着6承空坐起身,急忙走到跟前,放下手中的大碗,伸手摸了摸6承空的前额,本是皱紧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说道:“这热可算是退下去了。”接着,又拿起桌上的大碗,吹了吹,递到6承空面前,“快把这药喝了。”
6承空闻着苦涩的草药味,眼睛看向6良鬓之间,竟然生出了几根白,再看眼角,在夕阳的映照下,皱纹是那么明显。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6承空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心中不由暗叹:“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的父亲……我就连他生日都不记得,更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6承空又看了眼6良,想着他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自己这个假儿子,鼻头已渐渐酸。接过6良手中的草药,看着碗口腾腾的雾气,6承空内疚道:“对……对不起……”
6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说道:“快喝,男子汉怎这般扭扭捏捏的!”见6承空仰头一饮而尽,站起身,道:“你再睡一会,我去做饭,一会就可吃饭。”
6承空望着6良走出房门的背影,仍如往日一般的魁梧有力,却是再也睡不着,呆呆坐在床上。
“戴将军生擒了崔西良!”
“咱们应县的府兵都回来了……快去瞧瞧……”
得胜的消息传至应县,城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快吃吧……”6良做好饭,听着门外闹哄哄的喜庆声,面无表情地关紧了门窗,才扶着6承空坐在桌前,端上两碗白米饭,脸上又带上微笑,说道:“这个月你定是挨饿了,今晚要多吃些!”
6承空最怕的是听到6良提起自己偷偷上战场的事,因为这个家庭天翻地覆的变化,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不敢听,更不敢面对。
6良清楚6承空的心思,这些天没有提过有关上战场的一个字。
6承空见着桌上正是平日里自己最爱的葱油鸡、红椒爆鱼、果香鸭,只觉得又回到了往日的日子。他确是饿坏了,急忙拿起一个鸡腿,塞入口中,不停大嚼起来。这一咬,鸡肉混着葱油的香直入口中,齿、舌、鼻都是葱油鸡的香味。他左手拿着鸡腿,右手也不闲着,急忙夹了块鱼肉又塞入口中,头也不抬的吃起来。
6良见6承空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满心欢喜说道:“慢些……慢些,没人抢,别噎着。”
饭后,6承空与6良坐在桌前,只觉心中有太多话想说,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6承空见6良从始自终都不问自己为何要放弃考科举,为何要偷入军营……越是这样,心中越是难受。
“都是我害了你们!”6承空低下头满是愧疚,心知6良几十年来,辛辛苦苦在军府打下的事业,只因为自己的过错,便付之东流,再也忍不住,终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