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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华谦早就通知了住在城里的华永福,可直到华永威下葬,入土为安,他也没看到这位三叔的身影。当然,华长林也同样没有来。城里的华家几天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就连下人都没有过来看一眼的,就好像和城外的华家是两家人一样。
华谦隐隐觉得他那心腹阴沉的三叔,似乎与二叔的死有关,可又来不及细想,因为他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那华永威毕竟是登州团练使,官职不低,许多河北的官员都前来华府别院吊唁。应付这些地方官员可比应付那些江湖豪客要难上许多,但华谦却能在几个老仆的帮助下全都安排妥当,几乎没出什么差错,无形之中又让许多人对这位年轻的华家新家长刮目相看。
“二叔的死,已被人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大多人还是把罪责推在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契丹刺客身上。”诸事皆毕,华谦送走最后一拨宾客后,站在院中对身旁的徐云道。
徐云道:“契丹刺客吗?万英堂出手相救耶律隆庆,就是为了找机会和契丹人勾结,所以说那剃头翁是契丹刺客的话,倒也不能算错。”
“哼哼,华家毕竟江湖背景更深一些,那些达官贵人们就算真的知道了是谁杀了二叔,也会把这事推到契丹人身上。毕竟江湖上的事情,他们不愿意插手。”华谦道,“所以二叔的仇,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来报。”
“所言甚是。不过,你想怎么为你二叔报仇?首先,你自己又不会武功,而你们华家武功最好的华三叔,似乎是要和华家撇清关系了。然后你再看看你身边,连个能护院的高手都没有,如何保住自身平安都是问题,还谈什么报仇?”一想到华谦不会武功,徐云便犯起愁来。如果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知道华家的当家不会武功,很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抢夺华家家业,甚至把华家直接从江湖上抹去,如此一来,当真就是大大不妙了。
“没事,我不会武功,这不还有你吗?我若有难,你会救我的,对吧!”华谦嘿嘿笑道。
“那假如我不在河北了,你又该怎么办?我又不会在你家住一辈子。”徐云摇了摇头。
“徐大侠请放心,如果他日你离开华公子,我必当拼死护他周全。”突然,一人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华谦闻听此人声音,觉得耳熟,早已快步走出别院,只见那全成空和苏巧巧站在院外的大枣树下,不禁喜笑颜开道:“哈哈,果然是你们!我听着这说话声,就猜想是全兄你来了,你是来找我喝酒的吧!你和苏姑娘这几日过得还好啊?”
那全成空已得佳人芳心,容光焕发,早已没了最初的落魄模样。他略一抱拳对华谦道:“华公子,不知那忘情酒还剩几坛?全某不请自来,多有叨扰了。”
华谦哈哈大笑道:“不打紧,全兄说哪里话,快来,快来,我这几日正好心中苦闷,你陪着我喝几杯也是好的。”
全成空笑了笑,见徐云也走出院子来,肃然向他躬身施礼道:“小生全成空拜见徐大侠!”
徐云不禁大吃一惊,赶忙还礼道:“全公子这是作甚,真是折煞我也!”
全成空又是作了一个长揖,才道:“徐大侠一人力克宋来、邹苦丐帮两大高手之事,如今早已传遍江湖,全某听了,当真是佩服得紧。而得知徐大侠相救那契丹番王,乃是为了避免百姓再遭战乱之苦,更令全某肃然起敬。徐大侠心系苍生,真不愧为当世英豪!”说着便又是一拜,旁边的苏巧巧也跟着向徐云施礼。
徐云听了全成空这些言语,联想到他之前对丐帮刺杀耶律隆庆一事漠不关心的言行,不禁有些疑惑,但看到他身旁的苏巧巧,登时便明白了:“看来此人也是个能识大体之人,只不过之前因为********都在这女子身上,所以才会对诸事熟视无睹。现在心愿得成,便开始关心起其他事情来。如此用情至深,可谓是痴男子了。只是这般痴情未免也有些过了,若是一直不得这女子回应,难道就要这么庸碌地过一辈子吗?”
“全公子真是高抬徐某了。”徐云客气地还礼道,“对了,不知公子方才所说的‘拼死护他周全’之语是何用意?”
全成空抱拳道:“徐大侠既然这样问了,那在下便直说了。在下想在华公子身边谋份差事,报答公子恩情!”
“报答恩情?什么恩情?”华谦不解道。
全成空道:“那日若不是公子拼死抱着武承芳不放,我与巧巧早已成为她掌下亡魂。所以说,没有公子,便没有我二人今日。我二人思来想去,无以为报,只有前来投奔公子,但求在公子身边效劳。”他其实本想带着苏巧巧远走高飞,但在听说华家最近发生的变故后,念及华谦的恩情,心中难过,生怕华谦独木难支,便在和苏巧巧商量后,决意返回大名府,相助华谦。
“全兄的意思是要帮我做事吗?那太好了,你以后就在我府里做主管吧!我家里的事都交给你和巧巧姑娘来管,哈哈,这样我就可以抽身歇着去了。每天要想这些琐事,太过麻烦,害得我每天都头痛。”华谦见全成空要入华家做事,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毫不客气地将家中所有事务都推给了全成空。
“承蒙公子不弃,我与巧巧日后必当竭尽全力而为。”全成空道。
“哈哈,云哥儿,这下你放心了吧!就算哪天你不在河北了,还有全兄助我,如何?”华谦得意地说道。
“嗯,那咱们是不是该把那几坛忘情酒开了,庆贺庆贺,一醉方休啊?”徐云方才听华谦与全成空提及忘情酒,肚里的酒虫便被勾了出来,此刻见有了吃酒的由头,便说道。
“当然,今晚咱们就喝个痛快!”华谦笑着将众人请进别院道。
当晚,众人痛饮美酒,直至深夜。
次日一早,华谦的酒还没醒,便已被徐云喊了起来。
“啊,云哥儿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华谦撑起身子,揉着惺忪睡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徐云坐在华谦床边道:“小谦,我昨晚想了一宿,总觉得就算有全成空在你身边,也还是不能让我安心。”
“没事,过几天长武就回来了,他在五台山学了那么多年功夫,绝对没问题。”华谦打了个呵欠,便又躺了下来。
徐云见华谦又要睡着了,便拍了拍他的圆脸道:“别睡,我和你说正事呢!”
“啊呀,你很烦啊,就不能让我痛痛快快地睡个觉吗?有什么事你快说!”华谦掀开被子,一股脑坐了起来,不过双眼却还是闭着的。
“我打算出趟远门儿。”徐云冷不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