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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竹苦笑道;“寡人不是担心项羽回来追赶,寡人是想知道,咱们回到关中去干什么,难道就龟缩起来不出来了?”
王熬道;“当然不是,眼下灌婴已经降服了栾布攻入魏郡,大王不必召回灌婴,就让他就地驻扎,伺机攻取燕赵!王贲老将军此刻也正在对张耳用兵,大王亲自帅兵出晋阳,赵国必亡。 到那时,我军再次出宛城,叶郡,占领荥阳,大事可定!”
王竹奇道;“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出宛城、叶郡一线,那样岂不是舍近求远?!”
王熬道;“仗已经打了一年多快两年了,跟项羽交锋,我们还是吃亏的时候多。以臣之见,大王这次不如避开函谷关,从武关入中原直赴宛城、叶郡,避过项羽的主力大军,偷袭成皋、荥阳,项羽在措手不及之下一定无计可施!另外,大王可以命令彭越不断地偷袭东阿、下邳、彭城几座西楚重镇,项羽定会疲于奔命的。”
王竹听明白了,王熬这计策实际上有点损人利己,他是想在秦军撤回关中后,利用彭越吸引项羽的主力,然后好在北部防线上一举歼灭赵国,吞并韩国,增强秦国的实力。可是让王竹感到棘手的是北方还有一个韩信在捣乱。
“韩信和张良若是到赵国去搅局该怎么办?”王竹担心的问。
“大王尽管放心,臣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一趟韩信根本就没有心思去争赵国,韩信兵微将寡,他知道不能和秦国应碰,所以,他的目标是燕国和辽东,然后才是齐国。臣已经对他做出了防御!”
王竹咳嗽道;“什么防御,我怎么不知道?”
王熬道;“臣刚才不是已经让大王下旨,让灌婴吞并魏郡吗,魏郡临近齐国,灌婴在那里驻军,南面联合彭越,互为依靠,支持粮草,倘若能够站稳脚跟,等到齐国有变,立即可以从南向北,瓜分齐地,即使不能全线的占领齐国,三分必有其二也!”
王竹哈哈大笑;“先生说的太夸张了吧,你怎么就知道灌婴能够占据齐国的三分之二,而不是三分之一,五分之一?”
王熬笑道:“大王有所不知,前次田荣兼并三齐,攻打彭城,项羽为了报复,帅大军攻入齐国,齐国南线的所有重镇三十余座城池,全被凶悍的楚兵占领,城阳、博阳、即墨都被横扫。项羽下令将这些城池的城墙全都拆除了,所以,齐国南线基本上无险可守,只要灌婴沿着南线进军,必然势如破竹一日千里。反观临近燕国的齐国领土,城阳、临淄、高密、历下城,都是齐国的一流重镇,每个地区吞并不下五万,而且城郭保存的完整。田横这段时间苦心经营,可谓固若金汤,就算他韩信是神仙,也飞不过去。而且,就算是韩信飞过来了,灌婴也可以凭借‘潍水’天险,把他的军队堵截在河对岸,这样三分之二的齐国领土就落入了大王的囊中了!”
王竹叹服;“原来,王先生早就有全盘的打算了,寡人真是惭愧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寡人已经答应册封彭越为梁王,把大梁一代千里土地都封赏给他。”王熬笑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彭越是一定要争取过来的,大王做的很对!”得到了智囊的肯定,王竹就更加放心了:“寡人这就去见见齐国的使者,设法先稳住齐王,让田横站出来继续给项羽捣蛋,咱们就趁机回家去!”
王熬突道;“对了大王,郦食其怎么办?你可别忘了郦食其!”王竹一听郦食其的名字就全身冒火;“寡人让他去跟齐王和谈,他他妈的调戏齐王的姐姐,简直岂有此理,死有余辜,寡人才懒得管他呢!”王熬拉住王竹求情;“大王,臣总觉得郦食其不是那种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郦食其虽然是喜欢喝酒,喝完了酒还喜欢闹事,可是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王竹道;“我去问问田冶子!”
王竹来到关押齐国‘三剑客’的牢房门前就僵住了。泛着潮气的石砌牢房里不停的从头顶的石头缝隙中向下滴水,无数根粗细不等的木桩撑立着一间间的牢房,牢房里没有案几没有床榻更加没有枕头被褥。一切都一目了然。田冶子正在比比划划的练剑,当然,他手上根本没有剑,只是比划着自娱自乐。龙天晴和屠战乙,没精打采的依靠在墙上,像是在等死。他们嘴唇白,眼神呆滞,躺在那里,似乎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动。
王竹抖了抖衣袖,对身后跟着的上百个随从侍卫喊道;“把门打开,把三位壮士请出来,寡人要请他们喝酒!”
这时候牢房里的三个人也看到了身穿黑色王袍的王竹,田冶子已经破口大骂了:“王八羔子,混账东西,狗杂种,挨千刀的秦二世,祸国殃民的狗贼,你还敢来见老子。老子真是瞎了眼了还把你当成朋友,把个天杀的魔鬼给带到这里来了,去死吧你——”龙天晴和屠战乙也跳起来了,各人脸上都有愤恨之色,喉咙里粗气呼呼,胸脯子起伏不定,一双眉眼,各露出凶狠的神色!
这不是王竹平生第一次挨骂了,自从接管了嬴胡亥的身体之后,他虽然享尽了艳福,可是耳朵也被骂声磨出了茧子,只要走出宫门,基本上那天都有人戳他的脊梁骨,他已经习惯、适应、免疫了。虽然身后跟着这么多的手下,他也觉得没什么,作为一个大王,秦二世的残暴是人所共知的,多一点温情和人性化的东西,也不会影响其恐怖的程度!除了想求死的,没人敢来模仿这三位的作为。
王竹微微的笑道;“骂得好,骂得好,秦二世果然不是个东西,猪狗不如,禽兽不如,王八不如,不但三位要骂,寡人也要骂他。不过你们千万不要搞错了骂人的对象,寡人可不是挨千刀的秦二世,寡人是当今的秦王,秦二世已经死了,死无葬身之地了!”王竹心说,你们随便骂吧,只要不骂王竹就行,反正老子也不是秦二世,随便诅咒,无所谓!
身后的士兵和官员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健康的耳朵,大王真是个人物,骂起自己来,就像是在骂杀父仇人一样,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龙天晴、屠战乙还有跳着脚骂人的田冶子都被王竹给弄愣了,连准备好骂上一个时辰的话都中途断档想不起来了。
王竹的手在大腿粗的木桩上拍了几下,喊道;“打开,给三位壮士洗干净了换一身新衣服,然后带到大厅里去,把武器给他们带上,吩咐人把好酒好菜都上来,快去!”说完,板着脸晃着膀子转身走了。侍卫们和几个护驾的武将可都被他给吓得不轻,心说,这还了得,把这样三个有‘暴力倾向’的极度危险分子给带到大厅去,还,还要给武器,这不是找死吗?大王会不会是烧了?不过,大王的命令已经清楚无误的传到耳朵里来了,如果抗命,必死无疑,照办吧!负责放人的侍卫,越看这三条‘疯狗’越恐怖,打开牢门的时候,双手忍不住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