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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青逅换好衣服,外面也进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之人,脱下斗篷一看,果然与青逅相似,不,应该说是貌似庄非才对,脸色苍白的很,祁景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打了个手势,那人双膝一软瘫软在地,一言不发到了内间,换上了青逅褪下的衣服出来,竟也有几分花魁的味道。
祁景便站起身,走到门边才顿住脚步,“从今以后,你就是青逅了。别忘记你当初自愿进府之时,本王跟你说过的话。”
“青逅”在祁景身后跪下,“奴明白……奴爱王爷,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今日起不能再伺候王爷,望王爷保重。”那时候王爷捏着他的下巴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本王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你要么现在滚蛋,要么就在王府之中凄苦到死,因为本王不会对你有一丝情意怜惜,你若犯了忌讳,本王会处死你!你想好。
后悔!早就后悔了!然而退就是死!当初就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眼中滑下一行清泪,“青逅”想,比起府中其他人,他还能来做个风光无限的花魁,不是更好吗?不必每天担心后怕,不是更好吗?
“很好,你以后就是长风楼的人了。妈妈,之后的东西,我会着人送过来,妈妈不必送我了。”祁景一点头,纵步出了门,青逅急急忙忙跟上,只觉得阳光太温暖,前途一片光明。
柳新也离开,他在千伞那里应该还有常服的。
红丽让青儿送新的花魁回去,待所有人都走了,才发了狠来,将桌子上一应东西全部扫在地上,好一阵叮叮咚咚的乱响,砸的个七七八八红丽才算是气消,红着眼睛捏紧的衣角,咬牙切齿的想,十年前出了个庄非轻鸿,现在又有个青逅,前两者是太有头脑,让她阴沟翻了船,后者则是这么蠢笨,犯下错误还要她来承担!
不过,可不要以为跟着祁景走了就能过上好日子,红丽又恶毒的想,你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安慰了一阵自己,终究还是心痛,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起来,白费了,那些培养,那些花费,那些剑走偏锋的心思,全都白费了!本能栽培出一个不弱于庄非的摇钱树,如今全没了!为今之计,只得把功夫花在冒牌货身上,才能维护他们长风楼的名声不坠!再花个大价钱,给他造出个名器出来了!哪怕坏了身子,也顾不得许多了!
打定了心思,红丽才细细收拾了自己,推门唤奴婢收拾屋子,自己向着花魁楼而去,当务之急,世子那边也需言辞一番,才能成就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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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逅上了晋王车驾,被价值千金万钱的宝贝围在中间,简直受宠若惊,尽管竭力保持面色不变,还是透出了兴奋与惊喜,他本想在路途之中做些什么,好叫晋王对他更加心痒难耐,谁知一路上,晋王都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全程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更惊喜的在后面。”
神色莫名温柔,直叫青逅心中小鹿直跳,心想真跟着晋王也不错了。
待到王府门口,见到那威武的雄狮麒麟的守门石像,高门大院透着巍峨不容冒犯的气息,心中更加向往,随着王爷同行,自然无人敢拦,一路上仆从丫鬟、护院婆子无一不恭敬行礼,青逅心中无端升起一种豪气,他享受不已,天生他就该受这种万人仰望的生活。
还未至后院,之前那护卫便一身蓝衫追了回来,宝剑在怀缀在两人身后。穿过让人眼花缭乱的庭院,青逅没有仔细查看,想着他在这府中很快就能做个主子,还差时间赏景?自是不急,便显得从容有礼。
终于跨进后院,进了一间大的厉害的大厅。不,与其说是大厅,更像是享乐之所,约莫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在其中,安静坐着自己的事,或弹琴、或对弈、或吹笛、或无所事事吃茶饮酒,一派和谐。
而这些少年,无一不有一些共同点,青逅心中得意,微微收气抬头挺胸。
那些少年见祁景归来,全都停下手中之事,在原地请安,祁景一点头,便坐在了上首那张超大的软榻之上,青逅抬脚,正要向前,却听得祁景一声嗤笑,一摆手指向他,青逅一下愣在原地,只见那些少年齐齐看向他,神色就是一变,不是青逅想象之中的气愤羡慕嫉妒,而是双腿颤颤,竟害怕的面无人色,扑通扑通就全然跪下,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青逅顿时吓得退后两步,这诡异的现象将他吓住了,回头去看那不言不语却是场上唯一让他有些安全感的护卫,那护卫只淡淡看他一眼,眼神淡然无波,冷的厉害,青逅脊背一阵发麻,浑身一软也跪在了地上,急的额头冒汗。
祁景放下手来,端起旁边的一杯葡萄美酒,在晶莹透亮的杯中无比晶莹闪耀,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青逅身边,手腕一转,那酒便倾倒而下,将青逅浇了个满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湿了价值连城的地毯,祁景在青逅面前蹲下,抬起青逅下巴,言笑晏晏,“就凭你,也敢比他?”
“外表清楚,骚在内里,恨不得本王干死你是么?”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轻轻弹起落下又滚远,就如同青逅此刻的心,一把甩开青逅,祁景不慌不忙擦了擦手,将用过的手帕扔在地上,站起身又回到软榻之上坐着,抬眼看着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青逅,重新倒了一杯酒给自己,漫不经心道,“白白糟蹋这样的样貌,你不配像他……既如此,柳新,把他下了大牢,每天杖责十下,好好养着,千万别叫伤好全了。”
“是!”柳新拱手应答,便上前去拖青逅,青逅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求助,柳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青逅见挣扎无果,便只泪眼朦胧,幽幽看着上座的祁景,祁景面目一阵扭曲,啪的一声捏碎了手中杯子,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他额上青筋凸起,“他既以貌为兵利,先给本王划花了脸!拉下去!”
弱质之流,如何挣扎的过柳新多年武艺高强之人,不多时便呜呜呀呀被拖走,留下一堂少年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祁景脸色难看,一挥手扫了桌案上的东西下地,厉声喝道,“滚!都给本王滚!”
少年们如获大释,一个个低眉顺眼快速退走,最后掩上门熟悉的很,留下祁景一个人,半晌才捂住双眼呜咽一声,拿一边桌上的陈年美酒,如同牛饮一般直往口里灌,不多时头脸就全湿了,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抓着胸口,蜷缩在地上,一口一口灌着烈酒,披头散发如同疯子,狼狈不已除却那身官服,那里像个权倾朝野的王爷,就说是落魄乞丐,也是有人相信的。
越发相似,就越发提醒着他,当初是如何、如何害的那人血染大地!泪和酒,究竟哪一种比较苦?庄非……今天,能不能来梦里告诉我呢?
又是烈酒入喉,仿佛连喉咙都要烧穿一般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 ok来了,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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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明天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