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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是看到谁都是乔御辰了?金太子虽然亲眼目睹了古颜月是自己在两宫太后面前要求嫁给乔御辰的,但他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地想,古颜月也许是被某种原因所逼,并非心甘情愿。
所以,他是有所期待的。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少女忽然就动了心,就象被人点了情穴一样,情生,即缘起,浓烈竟然就在刹那间迸发。他并不计较她刚刚有了婚约,只要她也喜欢他就好。
他想,如果要找一个人相伴天长地久,至爱一生的话,他喜欢这个倾城绝色的少女。此后再去周游列国,他就不再是孤单只影了。
从前喜欢孤独,享爱孤独和寂寞的金灿寺,真的很难得心中兴起了让一个少女陪伴他一生,甚至是生生世世也愿意的炽烈念头。
可是,此刻天资聪颖,至情至性的金灿寺却立即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古颜月显然并非是因为被逼而和乔御辰大婚的,而是她心中的而且确有了乔御辰,她是情有独钟。
因为心中有了乔御辰,所以中了媚药的她,看到谁都是乔御辰了。这种药的药性金灿寺是知道的,但凡中毒者,总会产生一个幻影,无论见到谁,都会是心中至念至想的那一个人。
所以,他想有一点点的幻想都不可能了。他的爱情来得快,破灭得也真快,还来不及追求,就如芸花般转瞬花开花落。
金灿寺的接受能力也很强,确是他口中所说的君子,倒是真没想过要趁人之机,趁火打劫。他一向喜欢公平公正,他以棋艺挑战天下,从未试过要耍阴招。
他此刻完全是出于担心,所以才紧张地盯着古颜月道:“古郡主,你就让我送你回去吧!我发誓!我保证我是君子。”
“好!小辰,我听你的。”古颜月一双美眸迷离,眼里有了幻觉,转瞬间又当金灿寺就是乔御辰,所以十分地乖巧可爱。
但是,由于药物又发作了,坐在马车上的她有些摇摇晃晃,好象坐不稳,马上就要倒下,惊险得让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金灿寺大吃一惊,看到古颜月就要倒下去时,他从车杆上长身跃起,瞬间窜过去要扶住古颜月。
没想到,古颜月却因为他要掠过来,立即便又清醒了一会儿,指着他道:“金灿寺,你是金灿寺!你别过来!你过来,我会杀了你!”
古颜月说着,拿起马鞭又是“啪!”的挥过去,但她的手有些无力,挥出去的鞭子没有了原先的力道,软软的,垂了下来。
金灿寺生怕她因此要倒裁下去,想着要强行地过去将她抱入马车内才安全。如此一想,他当即便付之行动,闪过马鞭之后跳过去,趁古颜月迷迷糊糊时,抱上了古颜月。
才刚刚佳人在怀,金灿寺不免有些手忙脚乱,正在这时,猝不及防地,面门上寒光一闪!
一把小小的飞刀向他“嗖!”地射来!如疾风般,他躲闪不及!远远地,随着这小小的飞刀,还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少年男子的声音,高声怒喝道:“放开她!你敢碰一碰古姐姐,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飞刀突然而来,金灿寺没有防备的同时,又顾着了古颜月,所以竟然被飞刀打在了手臂上!登时的,他的一条手臂再也抬不起来,人也猝然地掉下了马车。
他一个有些狼狈的动作单膝跪地,蓦然抬头,但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高挑白衣少年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飞奔而来。
少年墨发飘飞,神采飞扬,右手扬了第二把飞刀又向他迎面打来!又快又狠!绝不容情!
金灿寺大惊失色!飞刀快准狠!他立即就地一滚,并高声报出自己的大名叫道:“我是南朝国的太子金灿寺,你是哪来的小鬼,敢向我连发飞刀?伤了本太子,你担当不起!”
这一次,因为他有所防备,也皆因他武功也算了得,在地上就地滚了一滚,才险象环生地躲过了第二把飞刀。
而少年一听他是金太子,倒是形色俱都是一惊,快马来到了面前,跃身而下之后清朗的声音有些童稚地问道:“你既然是金太子,为何如何无耻行为?”
说完这话,他没等金太子回答完,就向和金太子同时摔倒于地的古颜月问道,“古姐姐,这个人真的是金太子吗?他是不是在欺负你?我替你报仇废了他的手!”
古颜月因见金太子手臂上中了一把飞刀,而她又整个人从车上“噗”地一声摔在地上,人就登时再次清醒了起来。
看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是周将军的少爷周志鹄时,古颜月立即趁自己清醒又扎了自己一针。
然后,她当机立断道:“周少爷,原来是你。他确是金太子,他没有欺负我,但我不喜欢他。我中了毒,你能将我送回我的府上吗?”
古颜月直觉地认为,金太子是危险的,而周少爷很安全。周志鹄才十三周岁,不懂男女之情,由他护送她,自然比那金太子安全可靠得多了去。
“古姐姐,原来你中了毒?我当然可以送你回去!古姐姐,他真的没有欺负你吗?要不要我废了他?我管他是不是金太子?只要他欺负古姐姐,我就废了他!”
周志鹄扭头看了金太子一眼,对金太子充满了敌意,一副随时要将他废了的骄傲和果敢。
其实周志鹄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却并非冲动之人。他对这个救他一命的古姐姐实在有着特别的感情,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金灿寺为了保命着想,早就在刚才就不得不先放开了古颜月。听到古颜月和周志鹄的对话,他也知道了这个少年和古颜月是认识的,还是周大将军的儿子。
看样子,古颜月宁愿选择相信这个周少爷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人格。可想而知,他的人格在古颜月的面前不值钱。他很无耐,自己还因此中了一枚小小的飞刀。
古颜月为怕自己又要药性发作,立即对周志鹄道:“周少爷,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回我的府上吗?送我回府之后,给我找乔御辰回来,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要将他捉到我的身边来,可以吗?”
古颜月知道,她很可能马上又会随时失去理智,所以,跟着又吩咐道:“我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毒只有乔御辰能解。无论我等会做了什么,你都不要见怪,知道吗?你能做到吗?姐姐今天生死存忘全都交在你手上了。你一定要照我的吩咐去做,你可以吗?再过一会儿,我可能做出一些十分古怪的事情来,我不喜欢这个人在我的身边,你快点带我走,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周志鹄听了,再没有一丝的迟疑不决。他虽然小小年纪,未足十三周岁,但做事却是十分的冷静沉着,居然立马就将古颜月抱上了他的马背。
他从身上取了一包药丢给了金太子道:“你自己拔了飞刀,将伤药敷上就不碍事了。”这句话说完,甩了一下馆于脑后的墨发,他立即打马离开,一刻也没有迟疑。
“驾!”他以极快的速度向乔御辰的统领府方向奔驰。周志鹄从小有病,原以为活不过今年,所以在周府也是人人都宠爱有加的,但他却不任性胡为,做事挺稳重。
古颜月被周志鹄抱上了马背后,腰间被周志鹄搂抱着,还有一点理智时控制着自己的欲念问道:“周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乔御辰在你家里吗?你有没有见到他?”
周志鹄回答她道:“噢,我见到乔统领了。他和我爹爹不知在书房里说些什么。我问古姐姐怎么没跟他一起,他说你留在宫里,待会他和我爹谈完就回宫里接你。我想,古姐姐说不定在宫里没事也会来我们将军府呢。我病好了,正无聊就打马出来溜达溜达呗。结果,我就往皇宫的方向来了,没想到会见到古姐姐呢。”
周志鹄自小受的是周将军的教育,最是忠君爱国,且知恩图报。所以,能为自己的恩人古姐姐做事,他是最乐意不过了。
古颜月的药性一次比一次发作得厉害,终于有些神智糊涂了,幻觉和幻听都一齐开始再次出现。她背后的人是周志鹄,她却又开始将他当作是乔御辰了。
这时,浑身燥热到不行的古颜月,只觉得背后的身体令她感觉舒适,她又情不自禁地喃喃问道:“小辰,是你吗?你是小辰吗?你再抱紧我一些,嗯。”
周志鹄将马打得飞快!白马在官道上奔驰,两旁的树木一直在倒退,风声呼啸而过,将他和古颜月的衣衫都撩得飘飞起来。
周志鹄还是一个孩子,但他毕竟也近十三岁了,古颜月又娇又嗲声嗲气的问话还是分了他的心神。幸好他总算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真不知何为男女之情,只回答道:“小辰?古姐姐,我不是小辰,你叫我小鹄吧。”
“噢,小辰,你抱着我好舒服噢!你再抱紧我一些。”古颜月在周志鹄的怀里,身体扭来扭去,好象很想转过身来。但此刻她在马上,周少爷的一条手臂如铁砸一般紧,她怎么转?
然而,药物发作的她,对危险竟然没有了敏锐的感觉。马蹄“得得”,飞奔如箭之际,她居然强行地翻过身来,伸手抱到了周志鹄的腰。
周志鹄抱起古颜月时,原本什么都不想,一心只因古颜月救过他,他当她神仙姐姐一样的存在。
可是,此刻被古颜月这么喃喃地一叫,又突然扭转身来将他抱着,他也突然脸颊“刷刷”地红透了起来,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地,有些艰难道:“古姐姐,我是周志鹄,不是小辰。小辰是谁?你叫我小鹄吧!”
“小辰就是小辰,小辰不就是你吗?乔御辰,你就是小辰啊。”古颜月将自己的小脸硬是往周少爷的胸膛里蹭蹭蹭,一会儿蹭着;一会儿将小脸贴上去,声音又软又糯地问道,“小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原来是乔统领吗?你将我当作是乔统领了吗?”周志鹄更加脸红耳赤,“驾!”地一声,将马加紧地打得更象飞一般的快了!
但是,周志鹄没想到,扭过头来的古颜月蹭来蹭去的,似乎还是觉得不够舒服,竟然将一双藕臂搭到了他的脖项上,仰起头来,满脸美得艳若霞光之色!
周志鹄偶然地一个低头,一眼,如惊鸿一瞥,但见古姐姐眨着一双如梦星眸,嘟起了红唇对他无限娇艳地问道:“嗯,你能亲亲我吗?我难受!好难受!”
就这一眼,周志鹄大为羞涩!他一个小屁孩儿,真没想到要亲一亲古姐姐。但是,古姐姐好美!美得象天上的仙子下凡,刚好就坠落在他的面前,他吞了一口唾沫。
……
乔御辰在周将军府上出来后打马狂奔,方向正是回转皇宫。
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乔御辰独自打马奔往皇宫的方向,耳边仍然响着周将军的话,一时之间真的没法把周将军的话消化下去。
他被周将军传到将军府时,实在想不出周将军传他为何事。
周将军是亲自在门外迎接他的,将他迎进了书房。才走进周将军的书房,他才打量了一眼墨画飘香的书画,哪想堂堂的周老将军突然将书房的门关上,转身就直挺挺地双膝一跪,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下着实被吓了一惊,面色一变时,周将军不但跪了下去,还叩首到地,口中沉声肃严道:“殿下,请受微臣一拜!”
乔御辰踏前两步伸手要扶起周将军,心中不免莫名其妙,大皱眉头道:“周将军折煞晚辈了!您这是……为何?乔御辰受不起周将军如此大礼,心中实在惶恐!”
周将军叩首不肯起来道:“不!是微臣心中惶恐不安。殿下直到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末将对不起先帝对不起殿下啊!”
周将军说着,突然双手呈上一个卷轴,送至乔御辰的面前道:“这是先帝临死前交给微臣的一道秘密圣旨,请殿下细读。微臣一直没能完成先帝的遗命,微臣心中万分惭愧!”
乔御辰双手微颤地接过圣旨,心中顿感万分古怪,却还是将其展开细细读来。
所有的内容读完之后,他大吃一惊!不自觉地问道:“朱元勋是谁?”嘴里这么问着,心中却已经有所猜测。周将军既然将此卷轴给他,又跪拜了他,那么……可想而知。
这圣旨上写的内容大至是,先帝朱荣真临死前察觉查知到朱元玥不是先帝的子嗣后裔,立此诏废之,改立先帝的真正子嗣后裔朱元勋继承大统……云云。 但是,朱元勋流落民间,生死未明,先帝因此秘立此诏要周将军秘寻朱元勋……
然而,先帝死后,周将军却一直未能找到朱元勋……
“朱元勋就是殿下您啊!”周将军叩首重重地说道,并且将乔御辰身上左肩胛骨上和先帝一模一样的龙裔印记说了出来……
乔御辰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再次展开圣旨,重新细读一遍,嘴里不禁喃喃道:“周将军,您这是在开玩笑吗?我叫乔御辰,是乔慕尧的儿子,母亲叫林采玉。周将军快快起来!”
乔御辰说着,将周将军硬是扶了起来。
周将军站了起来仍然拱手低眉,恭恭敬敬道:“殿下应当知道,您所说的父母都是养父母吧?难道殿下从来就没想过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乔御辰确实是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养父乔慕尧的亲生儿子,但他将他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不想知道所谓的亲生父亲是谁,所以从未问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此刻,周将军突然如此郑重地将他的身世告知。他的真名叫朱元勋,是先帝朱荣真的儿子,母妃是当时也曾经得宠过的梅妃方沁梅。
这让他如何能在一刹那间接受下来?
……
此时此刻,残阳如泣血。乔御辰一人一马,紫衣墨发,打马在官道上奔驰。两旁青山滴翠,暮色渐临,夏日的晚风却不解天气的炎热。
乔御辰原是没有方向,方向却又一直向着皇宫。他狂奔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后,突然,远远地,他看到了一匹白马驼着一对古怪的男女迎面奔驰着。
为何说那匹白马上的一对男女是古怪的?因为,那名女子明明坐在男子的前面,腰肢上紧紧地缠着一条男子有力的手臂。
但是,那女子居然硬是扭转身去,不知羞耻地,在马上强行搂上男子的脖子,似乎要和那名男子在马上亲嘴!
原本只看了一眼乔御辰就打算别开脸的,但是,那个女子的背影和衣式映入他眼中却兀地十分熟悉!他心下突突地一跳!太阳穴上青筋瞬间暴突起来,一股怒火瞬间如大火狂燃般冲冠而起。
那不是他的新婚妻子古颜月吗?!她早上出门时,就是一袭淡如烟云般的淡紫色盛装,美丽脱俗,如仙子下凡!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的而且确就是古颜月那个小丫头!
他不会认错人的!但是,这才是让他怒火中烧的原因,她居然和一个少年男子在马上搂抱着亲嘴?!这该死的女人!还敢将喜欢他什么的宣之于口!原来她竟是这般不堪的女子!
冲冠一怒的乔御辰一鞭抽打在马上,狂怒地叫了一声:“驾!”,双腿一荚,疯狂地向古颜月冲去。
乔御辰一双眼睛瞬间噬了血般,还没认出抱着古颜月的男子是谁,他就迎面冲上,杀气刹那间弥漫于空气中,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周志鹄躲开了古颜月的一吻,骇然一惊之下,转入了一个交叉路口。这路口有两条路,一条通向乔御辰的统领府,一条向着周将军府上。
周志鹄听古颜月的话,自然是选择通向乔御辰的统领府了。所以,他并没注意到远远地,迎面而来,杀气腾腾的乔御辰。
但是,突然地,一股杀气袭来,他还是有所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