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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都城的落脚点就是这个应该是属于贺若戟的小院,清晨他刚练完枪回屋里换湿衣服,我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捧着脸回忆他方才的英姿的时候,突然从墙沿上跳下一个身影,白红相间的布片堪堪包裹住她的“重点部位”,明晃晃的勾勒出弧度傲人的身体曲线,胸前的事业线和腰腿的大部分奶白色的皮肤都裸·露在外,及肘的黑色手套上也戴着不少金饰,无鞘的弯刀挂在腰间。
看她那身打扮应该也是明教的一员,所以尽管她如此突兀的闯入我也没有第一时间驱逐她,而她似乎也并不太乐意和我打交道,冷漠的看我一眼,用快到几乎难以看清的动作来到我身边,尽管我不明所以的抗拒着她还是不为所动,飞速的把我上下摸了个遍后,像来时一样无声的翻上墙头消失。
我浑身的衣服都在和她“交手”的过程中变得凌乱不已,双手还像被非·礼一样交叉举在胸前,一脸茫然饱受蹂·躏的样子,让一边擦着打湿后越发卷曲的头发,一边走出来的贺若戟立刻严肃了表情快步走到我身边。
“怎么了?”
“突然有个明教的女人跑进来,把我……把我……”我红着脸说不出口,因为这实在有些丢脸啊,可是看着贺若戟越皱越深的眉头,我还是破罐破摔的把事情快速交代了一遍。
“……既然如此,就不要理会吧。明教中人总是按他们自己那一套准则行事,时常让外人难以理解。”他沉声说道,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检查了我一下确定我没受伤,也没沾上什么毒·药才作罢,可是被“非·礼”了他还是有些吃醋,抱起我白日宣那啥掉了好大一把节操。下午我揉着腰躲出来,就发现院子里的石桌上出现了一套明教的衣服,我拿到屋里换上,薄薄的布片尺寸无一处不是贴合无比,贴在身上就像凉丝丝的第二层皮肤,我才明白那个冷着脸的女人应该是给我量尺寸的。
我这就算是加入明教了?可是我完全没什么真实感,最多就是多了一套衣服而已,他们连联络的方式都没有给我,似乎对我根本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随随便便收个编外人员的感觉。
而我们在小院里修整两天,褪去旅途的疲惫和风尘,贺若戟终于带我踏进天策府的大门。我又紧张的掖了掖兜帽的边沿,确定它还好好的遮着我的脑袋和耳朵,才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沿途一身红衣银甲精神勃发的男男女女只好奇地看我们几眼,仍旧专注于在校场的训练之中。
七拐八拐来到一座院子,贺若戟拉着我低声对我说:“你先在外面等等,我进去拜见师父。”
“恩。”我乖巧的点点头,尾巴在裤腿里轻轻地卷了卷。
我蹲在外面惴惴不安的数着蚂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门轴轻轻吱呀一声,我抬头一看,贺若戟微笑着温柔又鼓励的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拉起来,带我走进屋内。一个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眉心有川字型的淡淡痕迹,是经常皱眉的人,一张方脸五官普通却充满棱角,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端着冒热气的茶碗的手也稳如泰山。
他吃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向我,极具穿透力的视线把我上下扫视了一遍让我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抬头挺胸的迎上他的目光,当他终于移开视线的时候脸上也是一片平淡,没透露半分心思。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就要好好过。”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我,我连忙接过,而他的脸这时才稍稍柔和下来,更透出一丝疲惫和苍老,“你娘泉下有知想必也会为你高兴的,什么时候带你……媳妇儿去上一炷香吧。”
“徒儿知道。”贺若戟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垂下头一撩下摆跪在地上,我连忙也跪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给男人扣了一个头,“谢师傅成全,也叩谢师傅多年养育之恩。”
“……唉,去吧。”男人摆摆手,闭上双眼,眼角的纹路越发深刻了。
贺若戟深深的把脑袋埋在手臂里许久,才直起上身带着红红的眼眶拉我离开天策府,回到我们的小院。当天晚上他就抱着一坛酒,我提着香烛和酒杯,跟在他身后来到京郊一座偏僻的树林。林中的空地上竖着一座孤零零的墓碑,下半部分被周围茂盛生长的杂草遮住,看不真切。我默默的和他一起拔掉草茎,他温柔的抚摸着墓碑上的那一行红字,敲开封泥满上酒杯,拉着我跪到碑前和他一起敬天祭地,也拜见他沉睡在泥土下的母亲。
“……我娘早早地就得病走了,我从小是师父一手养大的,对她其实并没有太深的印象。”贺若戟猛地仰头把一口辛辣的酒液倒进嘴里,轻声说道,“她本来是师父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可是一个过路的鲜卑人觊觎我娘年轻貌美,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又一去不回,她年纪轻轻不知世事,如何也看不开,郁郁寡欢缠绵病榻,没两年就香消玉殒了……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在战场上长大,虽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做。媳妇儿,我如今虚岁三十,再等我十年,等我报答了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就带你隐居山林,过平静安定的生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恩,无论你的任何决定,我总是支持的,”我坚定地看着他,“现在我不是也有明教的身份了吗,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参军,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