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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萱伏在安逸怀中,痛苦地闭上眼,任由泪水肆意落下,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亦离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他终于能和顾惜月在一起,他终于摆脱了所有的心障,但愿黄泉路上他们可以携手作伴,一同前往极乐世界。
随着十方的坍塌,有些通道被跌落的巨石堵住,安逸不得不另寻出路,整个山腹大大小小的通道无数,山腹中又漆黑一片,安逸很快和颜奴走散了。
叶萱开口道:“放我下来吧,我无事。”
安逸将她放下,掏出火折子点燃,紧紧牵着她的手,生怕连她也走丢了,“叶子,跟紧我,有我在一刻,定保你平安无事。”
她哽咽道:“安逸,我早说过,你已不欠我,你这又是何苦?我身上的毒根本……”
他打断她,“都什么时候了,想那么多干嘛,当初我也以为你再不会恢复记忆的,还暗自庆幸来着,以为我曾经伤害过你的事,你再不会想起,可你现在不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叶子,我安逸向来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事在人为,只要留得命在,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人能解得开千山万水的毒。你什么也不用想,我们出去再说。”
叶萱深知燕诩的性格,他能放心用在她身上的,定是无人能解的毒,可她也被安逸的执着感动,不忍心泼冷水,无论如何,她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的。
两人又走了一段,走在前头的安逸忽然身子一顿停下脚步。只一瞬间,一阵强劲的阴寒之气迎面袭来,饶是安逸反应得快,拉着叶萱狼狈躲过,两人都觉脸上似被利刃刮过,隐隐作痛。
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定眼看去,竟是冤家路窄,和燕诩、佟漠两人遇上了。此时的燕诩,两眼布满可怖的血丝,额上沾了些许尘土,身上长袍也被划破几道口子,再不复往日那雍容华贵的气度,他看着叶萱的眸子寒彻心扉,似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断。蓦然间银光一闪,他自腰间抽出一根银丝软鞭,手一扬,凌厉的气劲夹着阴风,朝叶萱面门抽去。
安逸刚想上前,佟漠却迎了上来将他缠住。那银丝软鞭一向是燕诩最贴身的秘密兵器,外人根本不知他最擅长的兵器其实是软鞭。幸好叶萱还是惜月时燕诩不曾防过她,银光一闪时她已有所防备,可燕诩的功力比她高出许多,她提着剑左闪右躲,一时狼狈不堪,身上被银鞭的鞭风刮得生痛。
看来今日燕诩是非要杀她解恨了,她死不打紧,她只担心大悲寺一众僧人及安逸他们敌不过鬼军数千之众,更何况,佟漠的天音琴还没使出。她咬着牙关心念急转,唯今之计,唯有从燕诩身上突破,只有燕诩倒下了,鬼军群龙无首,其余人才有平安离开的希望。
她一边狼狈闪躲,一边大声道:“燕诩,你今日一败涂地,怨得了谁?全是你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你照样得不到十方策,又何必把你的失败归咎到我身上?哦,我懂了……燕诩,你一向能谋善断,自诩智谋天下无双,一朝受挫便难以接受,唯有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心里才好过点是吗?”
燕诩毫不理会她的嘲讽,手中银鞭舞得密不透风,几下便将她手中长剑卷走,但叶萱仗着轻功好身子灵活,虽然后背衣服被鞭子余劲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却不能一下将她扫倒。
只听叶萱又道:“世人眼中的睿王才华盖世,孤傲不群,其实他们不知,真正的睿王不过是个心胸狭窄,惯会推卸的无能之辈。当年明明娶得美人归,惜月姐姐已是你的妻子,可你被权欲冲昏了头,为了得到十方策,竟不惜亲手将她变成活死人!你之所以恨亦离,报复他,羞辱他,操控他,只因你心里其实真正恨的人是你自己,可你不愿意面对自己丑陋的心,你不断为自己的罪恶开脱,只好将一切怪到亦离身上,将满腔怨愤发泄到亦离身上,他越痛苦,你便越痛快!”
她所说的一字一句硬生生闯入耳中,燕诩手中的银鞭逐渐慢了下来,脑中一阵恍惚,他似乎又回到了大婚当晚,霁月宫喧嚣渐散,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来到新房外,踟蹰不前,想像着一会儿揭起她的红绸,与她饮合卺酒的情形,就在他好不容易平复心中激荡,正要推门而入之际,父亲叫住了他。
那一晚,他经历了他一生中最幸福,同时又最痛苦的一晚。他自懂事起,父亲便一直有条不紊地告诉他关于十方策的一切,却从没提及过祭品的事,当那晚父亲终于告诉他何为祭品时,他只觉自己一下从云端坠入了地狱,万劫不复。
我耗尽毕生之力,为你造就一条通天大道。只是,此路虽波澜壮阔,却也荆棘满途,你必须有异于常人的坚毅信念。你要谨记,有舍,才会有得,一旦踏上此路,你的身后只有万丈悬崖……最终,他没有让父亲失望,对至高权利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一边泪流满面地向她说着对不起,一边残忍地任由她凋零在自己手中。而她只是倔强地看着他,连哀求也没有一句,她只说,不必说对不起,我从来也没有爱过你……是啊,她爱的人,由始至终只有亦离一个。
“可那又如何?燕诩,亦离和惜月姐姐已经解脱了,只剩了你,无情无爱,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失去了你最爱的人,也没有得到十方策!燕诩,你已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