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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麟雪在逍遥自在的时候,蓝修远是整整一夜没睡。
就算是他想睡,蒋铭这些狗东西也死活不会让他睡的,因为一百万两的银子一天之间是真的没有!
哭天喊地,抹脖子上吊,只要能让五爷把这笔银子先给垫齐了,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蓝麟雪这个杀天刀的太子爷干别的都不靠谱,但是就这抄家灭族的事一个顶十个。
原来西北有个四品官,就因为吓到了蓝麟雪的马,结果就把家里翻个底朝上不说,还直接给举家发配了。
所以,当蓝麟雪让他们一天之间凑齐一百万两银子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就是哭死在蓝修远的门口,也绝对比被蓝麟雪抄家发配的好,至少这样还能保住妻儿老小。
蓝修远阴沉着脸,目光很难看的盯着下面一群痛哭流涕的人。
难道这些人就都没想过他现在也是身上有伤的病人?就没想过如果他现在拿出来钱,蓝麟雪就会乘胜追击的去找剩下的一百万、两百万的亏空!
蓝修远冷冷的逐一将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他们不但是群猪,而且还是只会喝他血的猪。
冯舟远眼看蓝修远已然是疲惫不堪,马上就要发怒了。所以,即使他身上有伤,但是却还是挺着坐在旁边。
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些人自私自利的样子,冯舟远用手敲了敲桌面:“各位大人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吵了?五爷已经累了一天了!你们就不能让他宽宽心?”
说到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甚至是直到此时才发现蓝修远的神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冯舟远隐隐带着一股极其厌烦的神色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缓缓说道:“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不过就一百万两银子,至于让你们扬州的官员就吓成这样吗?别说往日里那些盐商织锦大户都供奉着你们,就是从库银里抽走的份子钱也不至于让你们弄得如此不成体统!”
说完,冯舟远喘了喘气,然后又继续说道:“你们说让爷帮你们拿银子?这就是更是困难的事。五爷到江南来办差,这件事你们不是不知道。一个办差的皇子你们觉得身上怎么会带几百万辆的银子?这样一来,你们想让他怎么帮各位大人啊?”
下面那些人没说话,蓝修远却冷冷开口了,“我知道他们想让我怎么帮他们!”
说完,蓝修远阴测测的看了周围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就是惦记着给相爷的寿礼呢?只要我点头答应先把这笔银子交给蓝麟雪,然后你们回头就算是对不起相爷也是我的毛病和你们没关系是不是?”
没有人说话,但是面上的神色却已经将这个意图表现的很明显了,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把我的意思说明白,表达清楚了,免得各位大人再有什么误会!”
说着,蓝修远缓缓做起身体,旁边的丫鬟赶紧过去将蓝修远扶好,将软垫塞在他的身下。
而且他人随着蓝修远坐起来,也都自然的挺了挺身体,恭谨起来。
蓝修远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众人,缓缓开口说道:“相爷的寿礼一分都不能少!”
下面立时就呼天喊地的哭了起来。
蓝修远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胡非凡,然后有些厌倦的闭了一下眼睛。
胡非凡冷着脸,一句话没说,上去用自己的刀柄,将那几个哭的最严重的大人,上去一人一下子,全部放倒在地上。
“还有人哭,这就是下场!五爷面前没有规矩,你们就不用出这个门!”
胡非凡的话平淡无波,但是下面的哭声却一瞬间奇迹的消失了。
蓝修远实在是再也不想看这些人一眼,缓缓搭着身边的人站起身坐到下面的椅子上,下面的人按规矩再次低头。
“你们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去扛。相爷他老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你们竟然还想在他的寿礼上做文章,这样的事你们做的出来,我却看不下去!所以,这一百万两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搞定。扬州地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真金白银。我想凭着各位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想到办法!”
说完,蓝修远又喟叹一声,缓缓说道:
“天下雨,娘嫁人,个人命个人安吧!”
说完,拍了拍,立时有人抬起软座,将蓝修远抬走了。
蒋铭看蓝修远走了,抬头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到底哽在咽喉一句话没说出来。
一转头,看见冯舟远,就想和冯舟远说几句话,冯舟远却冷着脸根本不给他机会也随着蓝修远走了出去。
蒋铭心里彻底失望了,不由得从心里生出来一股对蓝修远的憎恨之意。
这蓝家兄弟真是哥哥搭绳,弟弟踹凳。两个人加起来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
胡非凡冷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人,阴霾的低沉说道:“各位大人难道还不赶紧回去准备银子吗?这离太子要求的时辰可没多少了!”
周围立时响起了悄悄的议论声,然后这些人最终还是低着头丧气的结伴走了。
出了蓝修远的住处,蒋铭脸色阴沉的转头看了一眼门口两个摇晃的大灯笼,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
下面走过来一个贼眉鼠目的心腹,俯首在蒋铭耳边轻声问道:“大人,咱们下面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先把这一百万两都凑齐了。蓝麟雪下起手来是绝对不会给面子的,他就算是真的把咱们抄家,最后皇上那边也不会说他错的!”
“可是,银子如果都给了蓝麟雪,那相爷那边……”
蒋铭阴狠的看了一眼属下,低声恶狠狠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想那些?得罪蓝修远,咱们大不了不当官!可是,得罪了蓝麟雪,咱们就要被抄家!你觉得这两样比起来哪一样更重要?”
“是!属下明白了!我现在就把这些银子平摊下去。大人放心,我们这些人和大人永远是一条心的,为大人分忧!”
蒋铭点了点头,临了的时候又对属下小声吩咐:“扬州知府顾明朗自己拿三十万!”
属下有点愣住了,抬头愣眉愣眼的看着蒋铭,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一个人拿那么多。
蒋铭阴冷的看着他:“这个人不太上道。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借着蓝家兄弟的手做掉他。扬州知府这个位置你不是惦记很久了吗?很快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那属下简直激动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交给蒋铭,“大人的提携之恩,属下此生定当铭记不忘。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蒋铭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依旧是满脸阴沉的坐进轿中。
蓝修远靠在自己的床上,满脸都是驱之不散的疲惫。
冯舟远的身体也很是不舒服,到处都疼的厉害,但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放下蓝修远一个人郁闷。
“五爷,这次咱们被蓝麟雪给放了三爷,让他钻了空子,也没有什么!无论如何,这三爷的手千真万确的断在了太子的手上,他们两个早晚都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只是,这下面的几百万两银子怕最后还是要从咱们腰包走出去。相爷今年的寿礼,怕是江南的部分要受到损失!”
蓝修远手蒙着头,闭着眼睛,带着无限疲惫叹息的说道:“损失些银两怕是并不如何,最关键是江南这些官员的心拢不住了!”
冯舟远低头想了半天,才缓缓的看着蓝修远问道:“爷,既然您已经知道江南的这些人有了异心,为什么刚才还要不给蒋铭他们留后路呢?这样一来,蒋铭岂不是对五爷和相爷更加不满,将咱们布置下的家业白白丢掉。”
蓝修远微微一笑,侧转着头看着冯舟远说道:“冯先生,您觉得得了瘟疫的狗还能用来看家护院了吗?”
说完,蓝修远又缓缓躺下,长叹口气说道:“蒋铭当两江总督,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就他那个脑子,根本就扛不住江南的这面大旗。除了搂银子,你觉得他还会干什么啊?”
“其他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相爷年岁渐大,用的一些人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除了会用银子买官,那真是不但一点帮助没有,还会处处掣肘。这样的人我们还留着干什么?与其留着碍眼,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毒瘤全部斩断。”
“可是相爷那边怕是会不太高兴!这些人毕竟他老人家已经用了很多年了。一旦咱们给处理了,怕是相爷那要不好交代。”
蓝修远冷冷一笑,闭着眼睛沉沉说到:“相爷到底是上了春秋的人,心肠软了。这些事情咱们能做就做吧,毕竟真正用到人的是咱们。”
说完,蓝修远疲惫的闭着眼睛动了动身子,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冯舟远看着蓝修远眼神不自觉的诡异闪动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冯舟远以为蓝修远马上要睡着了,自己赶紧退出去的时候,蓝修远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不过,蓝麟雪的这件事做的未尝让咱们就一定是吃亏到底!”
“哦?不知道五爷是什么意思?”
蓝修远缓缓支撑着坐起来,下面的丫鬟赶紧上去伺候。
“蓝麟雪不是让这些官员几天之内全部把库银交齐吗?你觉得这样的事有可能完成吗?”
冯舟远紧盯着蓝修远,忽然微微一笑:“江南都是两袖清风的官员,这就是砸锅卖铁也是找不到这么多银两的。太子爷真是强人所难!”
蓝修远立时就笑了,指着冯舟远笑笑说道:“知我者果然是冯先生!”
说完,蓝修远又有点兴奋的看着远处说道:“江南的官都是文官,这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些风骨傲然的不屈文人。他们岂会轻易的沉浮在蓝麟雪的淫威下。你说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两个人官员受不了吊死在自家的房梁上,是不是也算是震惊天下的惨案?”
冯舟远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接下去说道:“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太子活活将人逼死在了扬州任上!这样一来,如果天下的学子们都知道了,当然不会留下这样任意妄为毫无人性的太子。所以说,五爷的这个计策想的好。就算这次我们弄不掉太子,但是也绝对会让他扒层皮!”
蓝修远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这个计策很是满意,手指头敲着桌面,思忖的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人选选谁比较合适!”
冯舟远想了一下说道:“蒋铭位高权重。如果他上吊,势必会引起更大时的朝堂震动。到时候恐怕相爷会不高兴。毕竟朝中一品大员的安排那都是老爷子一手布置的,如果咱们,冒然动了蒋铭,打乱老太爷的部署,那就万万不可了!”
顿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如果官员太小,名声太弱,那么又起不到作用。这个人必须要有一定的品阶。最重要的还必须是有些来头的文人。只有这样才能勾起那些学子的愤然之心。”
蓝修远看着冯舟远,微笑着说道:“先生想的周全。想必是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吧?”
冯舟远低头谦虚的笑笑:“五爷说笑了。人选爷肯定已经心里有数了,不过是在考验舟远而已!”
蓝修远笑容更浓,“那就请先生先说吧。看看这个人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冯舟远淡淡一笑,看着蓝修远说出了一个名字:“扬州知府顾明朗!”
蓝修远看着冯舟远,低头就笑了,“果然先生和我心意相通!正是这个人,顾明朗!”
“顾明朗是朝中四品官员,按品阶是正恰好的!更重要的是他是状元出身,祖上更是家学渊源。顾家曾经五代出过三位状元。这样的家学,满朝看去,也没有人比的过了!而且顾明朗本身也是风流才子,琴棋书画那都算的上是一品人物。在江南才子中颇有盛名。如果他被蓝麟雪逼的去上吊,那样咱们的文章才能做足!”
蓝修远不住的点头,对冯舟远很是赞赏。然后才叹息的说道:“顾明朗这个人本来是相爷很相中的人。可惜,这个人书念的太多,人就有些迂腐。处理事情上出了耿直和冲动,几乎就没有什么值得扶植的地方。刚来扬州那两年,仗着是相爷的弟子,在扬州很是一通指手画脚。后来还是相爷给他写了信,然后又吃了几次蒋铭的亏,这才算是消停。而且我听说,他这个人除了卖卖字画,从来也不去伸手多拿银子。你想想这样的人官场上以后怎么能吃的开呢!就是留下,也是作用不大,还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让咱们好好利用一下,也算是他求仁得仁了!”
冯舟远连连点头,“五爷说的很对!只是他死了之后,他的家眷咱们还是要多眷顾的!”
“那是必然!咱们不但要照顾,还要好好照顾!蓝麟雪逼死了人家,岂不是正是咱们出头做善事的大好时候!而且顾家人虽然官当的都不大,可是学生故人遍布天下,那力量也是不容小觑。尤其是顾明朗的那位叔父,顾三爷。他不但是有名大才子,而且在朝中和那些清流人士一向交往深厚。势力不容小觑。咱们借着顾明朗的事也好和这位先生多亲近亲近。以后咱们在朝中也会多几个重臣向着咱们说话!”
冯舟远笑着说道:“名声越好对咱们越有利!要是连顾三爷都说五爷您好,那可真是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还听说,皇上打算有意请这位先生出山修书,这可是光宗耀祖,名传千古的事。同时也能看出来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果连他也说五爷您的好话,那以后的事对咱们可是越来越有利啊!”
蓝修远连连点头,“这件事很重要。所以咱们派出去的人也一定要慎重。做事稳妥,绝不能让人看出来顾明朗不是自杀!你觉得谁去比较合适?”
冯舟远想了想,然后小声说道:“让夜莺去?您觉得怎么样?”
“夜莺?”蓝修远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也好!他做这些事一向都很在行。最重要的是他暗杀的手法很仔细,做事滴水不漏。好,就让夜莺去!”
“什么时候去?现在就去?”
蓝修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天马上就要亮了。刚才我看见顾明朗还在那些大人当中,现在怕是已经回去了!你告诉夜莺,天亮之前动手。不要惊动任何人!知道吗?”
“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说着,冯舟远勉强的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赶紧过去将他搀扶着走了出去。
蓝修远看着冯舟远的背影,缓缓收起了笑容。
疲倦的再次躺回床上,他在想秦蔻儿现在在干什么,天亮之后他是不是要去看看她呢?
秦蔻儿悄悄回到秦天阁总部,就看见君言诺眼睛有些血丝的坐在烛下,正在写着什么。
“你干什么呢?”
君言诺猛然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秦蔻儿,然后赶紧站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天还没亮呢!”
说着,走到秦蔻儿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你和蓝麟雪说的还好吧?”
秦蔻儿笑着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走到旁边的椅中坐下,抬头看着君言诺:“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偷了咱们的人,难道还想让我给他好脸色看啊?”
君言诺一笑,“也是,他偷走了咱们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还和你厉害,那可真是闻所未闻了!”
说着,君言诺走过去,给秦蔻儿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然后自己在她身边坐下。
“不过蓝麟雪知道了你的身世,以后咱们办事他会不会碍手碍脚的来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