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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对蓝麟雪要偷摸进秦蔻儿屋子这件事,持反对意见。
但是蓝大爷决定的事,那真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但是被霜花料到的另一件却是很准确,蓝修远确实在关注秦蔻儿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对这个女人的兴趣绝对不能用一点点来形容。
尤其是当冯舟远将秦蔻儿的名下产业和每年交上来的供奉银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
“秦天阁竟然明里暗里有这么多产业?看来秦蔻儿是真的很有钱啊!”
蓝修远一边看,一边点头。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几年时间竟然置办下这么多家业。
冯舟远有些风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觉得这个女人背后有人。否则怎么会以小小年纪,又在几年的时间有这么庞大的家业!而且,咱们手头上的这些东西都是能查出来的。秦天阁和江湖瓜葛颇深。有很多东西一时之间还查不出来。更有问题的是,秦蔻儿虽然名头响,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来历。这个人就如同凭空跳出来的一样。爷,这样的人咱们不得不防啊!”
蓝修远还在京城的时候就一直在注意蓝麟雪的动静。知道他和秦蔻儿有了瓜葛之后,就马上派人出去调查。十几天之内能得到这么多消息,还多亏平日里冯舟远布置的好。
蓝修远微微一笑,抬起头,闲适的看着冯舟远,“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会真的相信一个和蓝麟雪走的如此相近的女人吗?”
不等冯舟远回答,蓝修远自己就微微摇了摇头,“冯先生,你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但凡能当朋友的,我是绝对不会变成敌人的。更何况是秦蔻儿这样势力盘根错节的人!
现在秦蔻儿自己主动来试好,我当然要将这个人留下。就算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她背后的秦天阁,我们在面子上也要互相能过得去。
更何况,秦蔻儿这个女人高深莫测,她一边和蓝麟雪亲密无间,一边又和咱们互相信任,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扬州城这小小的一点利益呢!我总觉得,她有更大的野心和图谋!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能拉拢是一定要拉拢的!”
冯舟远听了,缓缓点点头,“爷思虑的对!”
蓝修远继续说道:“扬州现在的这摊浑水,一般人是弄不明白了,秦蔻儿却游刃有余!虽说,蓝麟雪对她的目的也起了怀疑,但是你看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就知道,秦蔻儿一定是已经将他摆平了!冯先生,你不觉得能将从来不近女色的蓝麟雪摆平的女人很有意思吗?说实话,我现在倒是希望秦蔻儿能是真心和咱们合作,因为我对她真的很有兴趣!对她的手段和谋略也很欣赏!”
说到这,蓝修远抬手拿起一杯茶,垂下眼睑,轻轻的吹动上面漂浮的菊花瓣。
波浪微微荡起,蓝修远想到秦蔻儿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就是一动。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美人与金钱同时拥入怀里更美好的事呢?
冯舟远看着蓝修远脸上神色微微的变化,不由得眼神更是深沉难测,然而,他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既然如此,怕是爷要多上心了!我瞧着这秦姑娘也是目高于顶的人,如果爷不拿出几分真本事,怕是也降不住她!”
蓝修远点点头,“冯先生说的对!对秦蔻儿,咱们要重新看待!这件事先生就不要多操心了。倒是账本的事,先生还是要多留意。蓝麟雪对我朝蓝伽缘下手的事已经很不满意了,他已经警告过我了!虽说也不用放在心上,但是这条路却走不通了!对老三,咱们也犯不上费什么心思,就算是咱们想要他的命,凭着徐明现在和相爷的关系,最后也会放出来。更何况,这件事根本就做不实,光天化日的行刺太子,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所以,咱们就等相爷的消息,皇上那边就先敷衍着!”
“那史梦坚的事呢?”
蓝修远摇摇头,“这件事让蒋铭去做!史梦坚的事咱们必须要捂着,因为其中牵扯深广,要是真的追查起来,怕是还会牵扯到更多。那个时候可就不是一个账本能应付得了的了!咱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尽快找到账本!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蓝麟雪将账目里的详细内容得了去!”
说到这,蓝麟雪赞赏的看着冯舟远,“到底还是冯先生思虑周翔,里面的内容都是用了密件,一时半会蓝麟雪就算是拿到了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无论是交换也好,或者偷也好,账本必须要夺回来!”
“是!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的!”
安排完这些事情,蓝修远站起身,走到阳光里,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花香。
秦蔻儿现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又是和蓝麟雪在一起呢?
想到这些,蓝修远对外面的侍卫摆了摆手,“去!查查秦阁主现在在什么地方!”
秦蔻儿忽然没来由的就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她纠结着小脸嘟囔了一句:“好好的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念叨我!”
君言诺在旁边听到了,看着她笑着说道:“现在惦记你的人多了!就算不是为了人,也肯定是为了钱!”
秦蔻儿苦笑一下,皱着眉头的看着君言诺,“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好吗?会让人生无可恋的!”
君言诺立时大笑起来。
两个人坐着马车将扬州城内的所有分舵都视察了一个便,然后又听了一些最近相关的回报,等两个人都弄完了,竟然天色已经进入黄昏了。
君言诺看着夜晚的人又开始慢慢热闹起来,不由得笑着回头看着秦蔻儿说道:“已经这么晚了,咱们都还没吃饭。不如就一起去老地方吃饭吧!”
秦蔻儿反射性的就摇摇头,“我出来一天了,蓝麟雪的耐心怕是都用完了。这晚上要是不回去陪他吃饭,指不定又要给我摆什么脸色看呢!我还是回去吃吧,让他消停一会!”
君言诺立时有一丝失意挂上眉梢。
“他一天都没来找你,想来是有什么事!你这晚上这么急的赶回去,万一他不在,岂不是你要饿肚子?更何况,你倒是有地方吃饭,我却回去要喝凉水!我说阁主大人,你是不是也太厚此薄彼了!”
秦蔻儿听君言诺抱怨,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怎么你现在也有小孩子性子了?看来这蓝麟雪果然是瘟疫,得赶紧将他整走,免得把我的人都带坏了!”
秦蔻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想着君言诺的话也不错。她的世界一天天的也不能只有他啊!
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去老地方吃饭!今天我请客,补偿补偿我们君大总管一天的辛苦!”
君言诺一听秦蔻儿竟然答应了,不由得感觉既是意外又是惊喜。
也不问太多,他让人赶紧朝着老地方赶去。
蓝麟雪确实没想找秦蔻儿吃晚饭。
原因是他折腾了一天,也没能溜进秦蔻儿的房间里。
最开始他想让霜花将在屋里指挥小丫头收拾的美烟给糊弄走,然后他好进去。结果霜花太笨,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走进去,见到美烟,脸色比他还难看,让人家差一点用扫把给打出来。
给蓝麟雪气得头顶冒烟。
一计不成二计顿生。
蓝麟雪让人去找美烟,决定正大光明的教训教训这个丫头。目的只是为了将她调出来。
结果美烟更觉,走了一半的路忽然满地打滚,死活就过不来了。
还说什么仪态不好,长得太丑,恐怕会惊吓到太子。
蓝麟雪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这个计策又泡汤了。
一整天下来,就这么拉弓射箭的折腾,蓝麟雪竟然死活没进去屋子。
直到折腾到傍晚,蓝麟雪还怕秦蔻儿回来,失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最后他只好打着去秦蔻儿房里等她的旗号,大大方方的雀占鸠巢,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才算是得了消停。
蓝麟雪去了秦蔻儿的屋子里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但是据他印象里,秦蔻儿的这件屋子是真的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和霜花两个人又将屋子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边,依旧没有人任何一点发现。
“我就说秦蔻儿那个人狡猾的和狐狸似的,咱们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你还偏不信,现在好了,人进来了,但是却一无所获。这要是让秦蔻儿知道你折腾一天,肯定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蓝麟雪掐着腰站在屋子里头,锁着眉头所有一顿扫射。
“奇了怪了,不应该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会这么干净呢?”
霜花走到他身边,也冷着脸问道:“会不会在她的书房啊?我看秦蔻儿的书房从来都是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轻易靠近!”
蓝麟雪摸着嘴角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看着霜花疑惑的说道:“秦蔻儿曾经说过,她的父母都烧死了。如果她的心里有这么深的伤口,没道理不会放点什么东西在身边遥寄相思的!”
“你说的是你吧?”霜花想都没想就开口。、
蓝麟雪脸色一愣,上去一巴掌就拍在了霜花的肩膀上,“你给我闭嘴!继续找!我就不信这屋子里会什么都没有!”
说着,蓝麟雪自己又低头四处翻弄去了。
两个人都极其小心,尽可能让人看不出来这屋子内是有人翻腾过的痕迹。
蓝麟雪想了,要是秦蔻儿真的发现,他就死活不承认好了!这女人要是发起疯来,他很可能会被暴揍一顿。
蓝麟雪找的感觉已经无处可找了,甚至连床底下都已经看了三次。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对面一副画有点奇怪。
那是一副观音点水的水墨画。观音面目和蔼,笔锋柔美,是一副很常见的充满吉祥的画。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幅画竟然看不出来是哪一个大师的手笔。就算是秦蔻儿的画,也比这个功力高处许多。
蓝麟雪周围瞅了一眼。
没错!这幅画和这屋子里的格局实在太不相配了。
秦蔻儿的房间说是奢华一点也不过分。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们的住所也没有她这间华美。
但是就是这么精美的房间里放了一副一文不值的画。
蓝麟雪伸出手将画扬了起来,歪着头看了看里面。
墙壁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蓝麟雪又敲了敲,好像很结实,也是没有隔层的声音。
蓝麟雪又把画给放下来,然后又站在远处瞅了瞅。
忽然,他的目光放在了那副画的内容上。
观音斜靠着围栏,拿着白玉萍,用杨柳叶在一点点的往池塘中洒水……
池塘!
池塘中怎么没有鱼!
蓝麟雪蹭的凑过去,仔细看那很是不清晰的池塘。
从上次山里的事情蓝麟雪就知道,秦蔻儿对机关密道很是有研究,所以,他绝对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画上池塘有些模糊,显然作者是在淡淡勾描。
但是水池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蓝麟雪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四颗珍珠。
而且放在四个角落,中间却又极轻的勾画了一个中间的交叉点,上面摆放一朵很小的莲花。只是,那莲花有两片叶子竟然是金色的。
蓝麟雪看着有些眼熟。
仔细想了一下,他猛然间恍然大悟。
跳着脚就冲到了秦蔻儿的床边。
果然,床的四面放了四颗珍珠。而在床的对面位置正好有一朵雕刻的莲花,镶金带银的摆在正中。
蓝麟雪想都没想,直接上去,小心的按在两片相对应金黄叶子上面。
嘎嘎一顿声响。
床铺在缓缓挪动,一个暗门显示了出来。
蓝麟雪和霜花对望了一眼,闪身走了进去。
床铺再次轻轻合上,一切都恢复如常。
而此时,秦蔻儿正坐在老地方里悠闲的喝着女儿红。
老地方是个酒家,它的名字就叫老地方。
老地方的掌柜的是寡妇,叫宫二娘。
老地方只卖三样东西,醋鱼、盐爆花生米,和陈年的女儿红。
老地方最好让人留恋往返的就是它独有的三张小桌子都是健在水上的,微风袭来,除了阵阵的荷花香之外,还能闻到淡淡的夜兰香的香气。
宫二娘是个巧夺天工的人。
虽然老地方地方不大,但是却被她布置的格外优雅,有品位。
但凡是能在老地方吃上醋鱼的人,不是名流也得是江南才子。
因为宫二娘就喜欢会读书的人。
君言诺算是其中最被宫二娘得意的人了。
扬州城里所有的馆子那都是对秦蔻儿毕恭毕敬,只有在这老地方,秦蔻儿那绝对是借着君言诺的光来混吃的。
秦蔻儿曾经对君言诺说过,宫二娘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朵桃花,而自己是一直蜜蜂,这要是不品尝一下,估计这辈子誓不罢休。
弄的君言诺好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来老地方。
今天这是看秦蔻儿心情不错,而且秦蔻儿一向对吃的很挑剔,唯独对宫二娘的这个醋鱼算是最得意的,所以,今天才和她一起过来。
此时,宫二娘看见君言诺来了,立时扫了扫发边的头发,然后又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抖了一下衣衫,便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
“诶呀,君大总管。这是什么风把你这神仙似的人物吹到我这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来,奴家是多想念你啊!”
宫二娘一步踩着三春风的摇到君言诺的身边,小手一抬,这身子就要软到君言诺的身上去。
君言诺微微一笑,轻轻将秦蔻儿往旁边一推,正好闪出了自己的身子。
宫二娘一看秦蔻儿微笑的小脸,脸色就是一僵。
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声音立时就冷了下来,爱搭不惜理的说道:“呦,秦阁主,又来蹭着吃鱼啦!”
秦蔻儿觉得每次宫二娘在给完君言诺笑脸之后,就送自己一个冷脸,这事有些不公平。
好歹这秦淮河上的商家们还是指着她过日子的。
但是宫二娘就是例外,无论君言诺也好,墨魂也好,好话说了三框半,到了秦蔻儿这,依旧是冷鼻子冷脸,爱吃不吃。
秦蔻儿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无奈的情况下,她只能把自己的脸皮修炼的厚一点。
柔柔一笑,秦蔻儿抿嘴说道:“言诺说这扬州的鱼,说到底还是二娘做的最入味。好久不来,简直都要忘了是什么味道了。所以,正好几天得空,特意拉着我来看看二娘,顺便品尝二娘的手艺!”
“真的是这样吗?”
宫二娘听了欣喜异常。两条好看的眉毛弯成了月牙。
“想吃就和我说一声吗?这是什么难事?赶紧里面请!”
说着,宫二娘赶紧将君言诺和秦蔻儿让了进去。
旁边还有一桌在吃饭,眼看就要吃完了。宫二娘也不给面子,上去便给人家撵走了,说是要清场。只是,走的时候又特意给包了一包花生米,又给拿了二斤女儿红。
弄完了,宫二娘转身就要去给君言诺做鱼,临转身的时候,还回眸一笑的和君言诺打了一个媚眼。
“下次来,记得提前让人通知我一声,我好换件好看点的衣服!”
说着,还妩媚的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扭腰转身走了出去,连眼角余光都没惜得给秦蔻儿留下一个。
秦蔻儿也不在意,笑着独自品龙井。
君言诺看着秦蔻儿,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说你一个堂堂的秦天阁的阁主,怎么就靠着出卖属下的色相混吃混喝的?这样是不是看起来太有*份了!”
秦蔻儿立时低头就笑了,眼角发梢间全是妩媚。
“那怎么办?别说醋鱼了,我要是自己来吃,估计连人家门槛都进不来!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委屈求全的出卖你了!”
说到这,秦蔻儿觉得更是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眼看要笑弯了腰。
君言诺就这样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秦蔻儿,眼里全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