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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于月前就已抵达了峡水县。
皇上御驾亲征,一向胸无大志的四王爷穆天德主持朝政,精明狠辣的七王爷是皇上最倚重的兄弟,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眼下应该会与皇上一同出征,大将军王穆天垂是个打仗的好手,他会统领此次句迟之战,皇上此番反击是要彻底踏平句迟,开始他一统中原的宏伟梦想。而他这个被皇上深深猜忌的五弟就被到处撵着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一刻不停歇。
穆天佑不由地淡然一笑,无声却优雅,他对皇上了若指掌,他自然是不能在峡水县这个小地方呆着,他也要随他们一同去,可要一起去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要陈雨柔落跑,她一跑,他们一定会延缓出征。
天佑一个人下着棋,在驿馆的亭子里,外面下着大雨,迟鹿打着油纸伞,替主人遮着飞进来的雨丝,他看了看天色,不由得道:“王爷,这风雨越来越大了,您还要下吗?”
天佑笑道:“风雨越大,我们就越要坚持。”
迟鹿抿了抿嘴,心里对主人的钦佩又多了一分,主人忍辱负重,隐忍多年,经过长时间的部署,他的势力已经像触须、像细沙渗入到了朝堂、军队,皇上虽然一直对他防范,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等待着任何机会培植自己的势力。
迟鹿在他身边呆久了,敬佩的同时心里也凉飕飕的,主人深不可测,绝非他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无害。
齐晖一身雨,从外头急急而来:“主人。如您所料,陈雨柔已经逃出军营,红日将她带到了峡水县。”
“甚好!”庆王温和一笑。
齐晖又道:“皇上派戴明追捕,陈姑娘用您给的匕首伤了他!那把匕首被戴明带走了。”
“哦?”庆王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他又沉沉一笑,“天助我也。”
齐晖不明:“主人,这事不太好吧?”
庆王道:“妙极,本来我还在想怎么让皇上在出征之前再惦记惦记我,现在看来他应该就会惦记上了。雨柔可真是我的福星,随意就帮我做了件一举两得之事。”
齐晖不甚明白,眼中有疑惑,但不便细问。主人的思路不是他能够明白的。
迟鹿插嘴道:“红日是七公子的人,陈姑娘和他在一起,只要七公子一下令,他很快会把她带回去的。”
庆王胸有成竹地道:“红日对七弟爱慕多年,只要让他知道七弟对雨柔有意,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回去的。明白了吗?”
齐晖道:“属下明白,之前我们放出去的那些消息已经成功吸引了红日对雨柔姑娘的注意,可是红日这人行为不是可以随意预料的,他要在峡水县把她嫁出去!已经设了招亲会,给咱也发了一封邀请函。”
齐晖从怀里取出邀请函。
庆王拿起邀请函,不由得笑:“亏他想得出来!以他的社会地位只能请到一众吃花酒的男人吧?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咱们非去不可了。”庆王想起雨柔的时候,脸上的笑便会更清明一些,他一个月没见她,不知她伤势如何了。
虽然她被莫名其妙地利用在内,但他绝无害她之心的。天佑看了看地址:倚翠楼!不由得记上心来:“齐晖,最近那桩命案可是在倚翠楼?”
齐晖道:“正是。罪犯是一个武功高强,穷凶恶极之人,在林州、蕲州、汴州四处做案,这几个州都围绕着南河镇,凶徒不仅深谙医理,手法极为怪异,女受害者多为强|暴之后虐杀,男受害者的头颅不翼而飞。几个州的捕快衙役都耐他不得,此人公然作案,公然拒捕,愈演愈烈,官府都拿他没辙。倚翠楼的菊香就是在前天被害的。”
“如此猖狂!看来我们势必得除去他。”庆王收起扇子在手掌中轻轻一敲,这个月忙于督办水利工程,将命案的事交由当地官府细究,可没想到对方竟有恃无恐一般,且武艺高超,显然是江湖中人,普通的捕快奈何不了他。而红日大张旗鼓地招亲,以那名凶徒说不定也会去凑凑热闹。
庆王一行人来到倚翠楼的时候,里头已是人满为患。
迟鹿年纪略小,对什么都有好奇心,一看这热闹的场面不由得兴奋道:“主人,不知道这陈姑娘长得是何模样,竟然引得那么多人前来!”
庆王拿扇子敲了敲迟鹿的头:“你想看就去占个地儿。”
迟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他机灵地挤了进去,给他家主人腾出了一块地来,只见一道帘幕将所有求亲者都挡在了外头。
迟鹿看了看周边的人,发现各个都衣着华丽,看样子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大家争着抢着要去招亲,莫不是这帘子里的是大美女不成?
“喂喂,兄弟,这招亲的是哪家姑娘啊?”迟鹿故意询问。
其中一位公子哥便道:“是京城第一美男红日的妹妹红月,那红日可是倾城的容貌,想必他的妹妹一定也闭月羞花啊!”
庆王心道,果然都是冲着红日的艳名而去的,京城多少富家子弟为他争风吃醋,甘为断袖,就连七弟也因为一吻以示立场而震惊朝野内外,七弟因为红日这个人而成了大家的笑话,他由记得当年在京城最大的翠云居,红日被那些达官贵人们欺凌,那时七弟第一次陪着皇上去翠云居,他们在一间包厢里议事,听得楼下红日被欺凌惨叫,包厢的窗门开启,他和皇上看到了朝廷大员的丑陋行径。七弟的乌蟒剑指在他们咽喉的时候,他们跪地求饶,他毫不留情地将三名朝廷大员的头颅砍了下来,在翠云居挂了整整七天。他抬头看着皇上,当着皇上和众多瑟瑟发抖的人,掩起袖子“亲”了红日的唇。
现场哗然,翠云居人多口杂,那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红日是七公子的人,是恭王的男人,不可得罪,得罪就是掉脑袋的事儿。红日一下子成为了翠云居地位最高的头牌,卖艺不卖身,而皇上在厢房里也震惊得半天没合上嘴,他再也没提给七弟赐婚的事儿。七弟断袖闹得满城风云,皇上也不好意思将谁谁的女儿指给七弟。原本要嫁给七弟的福缘郡主,皇上转而塞给了二弟穆天垂!而那些被当场斩杀的官员平日行为作风败坏,死了就死了,也给人做个警醒,皇上便将这事盖过。这事发生在五年前。
红日将雨柔认作妹妹,那些垂涎红日,但又碍于他是男人的那些个色胚子听闻他还有个妹妹,自然是蜂拥而来。
红日戴着面纱坐在帐内,一身红衣,帘子慢慢收起,他的聘婷身姿便如出水芙蓉一般展现在众人面前,他的纱巾被风吹起,红日又不失时机地将手中的羽毛扇微微展开,露出那如水般含情的眉目,那神态,那姿色倾倒众生,一曲古筝悠扬而起,片片花瓣从天而落。
庆王瞧得目不转睛,迟鹿惊艳得合不上嘴,若不是亲见红日的风姿,怕是无法理解京城男风盛行,红日原是这般美妙的人儿,此女只因天上有,仙子谪落凡间来。
现场鸦雀无声,都被红日若即若离地演绎神魂出鞘,更有数位公子直直昏迷不醒,指着台上的人儿,只说出一句话来:“见此佳人,死而无憾!”
昏倒的公子哥们被抬了出去,红日眼里傲然之气将他凸显得越发迷离,也许只有在舞台上,在众人如痴如醉的眼神中,他才能找回那一点自尊,无论多么倨傲之人,都经不住他之美,九五之尊又如何?若是见得红日一舞,他也得知道此刻他什么都不是,他的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红日一眼向庆王瞥去,他阅人无数,只消他瞧一眼,便知对方是何等身份。这位腿残之人器宇不凡,衣着皆为极品的贡缎,身上的刺绣出自京城最好的云斋绣坊,一把檀香扇坠是龙虎抢珠的南海白玉。他定是王公贵族之流,而双腿有残的唯有一人,那便是庆王!他第一次见到庆王,但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果然来了!
在这弹丸小城,红日一舞倾城,舞毕,帘幕落下。
场下开始骚动起来,公子哥们蜂拥而前:“红日,把妹妹嫁给我吧!”
“红日,我有很多钱!”
“红日,我有很多地。”
“……”
场下不断有人自抬身价以获得红日的亲睐。
“公子,我们也参加吧!”迟鹿双眼灼灼,是年轻男子的猎艳之光。
天佑打量了迟鹿道:“你想去便去试试吧。”
迟鹿慌忙推脱道:“那样的美女只能配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我等即便是看一眼也是今生的福气了。”
齐晖道:“迟鹿,你就别想一睹芳容了,公子即便是能获得红月的亲睐又如何,这红日是风月之地的人,她的妹妹就算是清白之躯,出身也太过低贱,配不上咱们公子的。咱们公子,皇上指的不是一品以上要员家的小姐,便是他国的公主郡主,岂是风尘女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天佑心里一动,齐晖的话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他是没有婚姻自由的。若不是他腿残,若不是他被猜忌,恐怕这指婚圣旨早就降到了他头上,皇上之所以不给他联姻也是怕他的势力壮大吧,因此睁一眼闭一眼,可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妻了,他也不愿意娶背景复杂的朝中大员小姐,雨柔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由得看向屏风,这屏风背后的女子会是雨柔吗?她会愿意嫁给自己吗?天佑的心思一动,心突然加快跳了起来,他为自己这个突兀的想法而吃惊。
红日在帘后道:“各位公子莫要争破了头,且听我介绍一下我的妹妹,你们再决定不迟!”
穆天佑慢慢拉开了手里的檀香折扇,他轻轻摇着,且听红日说说。
红日清了清嗓子:“我的妹妹沉鱼若燕之貌,闭月羞花之容,琴棋书画精通,文武双全人中龙凤……。”
那红日正吹得起劲,帘帐之后一女子大方地走了出来,尽管搁着帘栊,但是大家依稀能看到女子较好的身段,她经过红日精心的装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平淡无奇的陈雨柔了,她对这次招亲是极为不赞同的,但是红日却非要将她嫁掉,自作主张得设了这个招亲会。
雨柔打断了红日的话,对着台下众人,道:“各位真是对不起,红月并非兄长所说的那般,怕是要让各位失望了。小女子琴棋书画不会,略识文字,论武粗浅,相貌也不及兄长万分之一。各位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