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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宴穿了银灰色的衬衫,选了件黑色的西装扔在床上。
镜子里显出他不同以往沉稳的样子。
他低头打领带,初依一个劲看他,“真好看……不过,你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你应该随意一点。”
乔宴从镜子里看她,眉眼含笑,“这样显得我重视你。”
初依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摸着他的领带,“可这样我家人觉得我和你差更远了怎么办?”
“你想听我说什么?”乔宴抬手刮她的鼻子,“想听我说情话,这会可不行。”
初依拽着他的领带,仰头看他,神态娇娇的。
乔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好像从小就是被人捧在心上长大的女孩子。他低头,吻初依的鼻尖,“那就说两句,我的小傻妞想听什么?”
初依笑着躲开。
雨停了,窗外天非常蓝。
乔宴单手搂着她,拿过床上西装,拥着她出门。
路上很干净,乔宴问了初依家里人的喜好,买了点东西。
初依觉得乔宴真的会买东西,一样花钱,他买的东西,都是她想不到,平时不会买的。
她只能跟着说,“买的东西就别太明显了。——慢慢来。”
乔宴笑着搂她,“明白了。”
他们绕着,把车停在初依家门口。
一下车,初依就看到她家的大门半掩着,里面有人说话的笑声。
她拉着乔宴快步走过去,走到门口,她放开乔宴的手,迫不及待推门进去,“妈——”
声音一顿,她看到院子里,石桌旁,她妈妈,姐姐,爷爷,都在,铁蛋他们也都在。
还有祁白的妈妈,阿姨,也都在。
大家围坐一起,和十几年前一样,好像时光一下回去了。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树,熟悉的人,形成了怀旧的场景。
她妈妈看到她就站起来,手里的橘子皮扔在桌上说,“怎么才回来。快来。”
初依走了一步,回头,后面乔宴进来。
她往前走,几步路,变得很远。
她妈妈迎上来,笑着说,“祁白的妈妈接我们回来的。”
初依头懵了,这是在给她递话。可是,“……为什么?”她听到自己问。
她妈妈笑着说,“祁白的妈妈说,你和祁白的事情,之前没谈成就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事情都过去,正好接着谈。”
她伸手拉住初依,捏了捏她的手臂说,“你李姨在门口的湖景小区,给你们看了一套别墅,在咱们家这边,写你和祁白的名字。我们商量好,以后孩子在这边上学。”
初依看着她,曾经激烈争执的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她说,“可是我和祁白都分手了呀。”
“分手难道就分一辈子。”她妈妈笑,回头看一眼李屏,说,“你看这孩子,就是死心眼。”
拉着她过去。
李屏已经迎了过来,用初依从来没有见过的和蔼语气说,“之前李姨有错,今天和你道歉,以后慢慢再补,你和祁白是真心相爱,我不该那样。”她拉起初依的手,“我就祁白一个孩子,再坚持也是自己觉得对他好。他这么一闹,家里才知道他的决心,你原谅阿姨,要错也是阿姨的错,祁白一点没有对不起你。”
果然是生意人,能进能退,初依说,“我和祁白分手,是因为我们俩想法不一样。”
“你给她说那个做什么,你看看你。”她妈妈拉开李屏,“都是熟人,你看着她长大的,事情说完就行,道什么歉。”
李屏笑着说,“应该的,初依我了解。不说清,她心里有疙瘩。”
她爷爷说,“该说的话说清。”
初依完全懵了,没有人搭理她刚刚那句话。不止是祁白家态度的转变,还有她家里人久违的轻松和自在。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我和祁白真的分手了。”她又说。
“还生气是不是?”李屏拉过她,小声说,“你姐姐的事情,外头的人也有人说闲话,你听李姨的,你和祁白一结婚,那些看笑话的自动就闭嘴了。李姨心里也喜欢你,你知道的。以前都是误会,咱们翻页重来好不好?阿姨以后一定对你好。”
她妈妈过来对李屏说,“她和祁白从小长大,祁白对她又好,她爸爸以前也喜欢祁白。放心,她能想通。”
初依看着自己妈妈,心里猛然回神,她妈妈现在早已不在乎是不是有房,是不是写她的名字。
只是她家里接连出事,她如果再和祁白分手,这个家,显得就败落了。
她妈妈在乎的,是她爷爷。
她自己也在乎。
都说到这份上,她当然不会傻到和家里人介绍乔宴。
乔宴是外来的,她去过他家,乔宴家,比不过祁白家有钱。
她不在乎,可别人会直白地衡量,她现在找的那个?不行,完全比不上祁白那家。
该说的话她们说,她做自己该做的。
转头看乔宴,想看他什么反应。
她妈妈也已经看到乔宴,好奇地,“您是?”
她还用的尊称。
乔宴风度翩翩走到初依旁边,说,“我是初依公司的负责人之一,顺道,送她回来。”
初依低头,乔宴人情练达,已经瞬间理解了她的困境。
但心却不知为什么,抽成一团,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他。
她的心,和他靠在一起。
因为他总微不可见地护着她。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乔宴把东西递给她,说,“好好陪着家里人。”
她抬手,他把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初依扯住他的手指,乔宴笑着说,“明天周日,正好收拾一下家,你不是说好多活要干吗?”他抽回了手。
初依撅着嘴,嗯了一声,说,“那我送你。”
她把东西递给她妈妈。
谁也没看,送乔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