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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回到驿站,小王爷还等在书房,见她进来,搁下笔问:“他怎么说?”
“他说考虑一下。”
“嗯。”朱见濂淡淡应了一声。
沈瓷见他神色淡然,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朝夕从小生活在景德镇,他,他……如果真要把朝夕归成是西厂的人,该怎么说呢?皇上若是不信,会不会反而责罚他……”
朱见濂的心重重一跳,她对汪直越关心,他便越觉沉痛,似牵扯到了某根经络,在身体深处隐隐生痛。
他站起身,走近了沈瓷,低低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救卫朝夕?”
沈瓷肯定地点头:“必须要救啊。”
“那除了去找汪直以外,你还有别的方法救她吗?”
“……没有。”
“那既然如此,你还在想什么呢?”朱见濂说:“安安心心等着吧,既然你只能这么做,又何必东想西想。”他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今日你奔波累了,屋子都收拾好了,早些休息吧。”
沈瓷愣了愣,最终还是被他说服,喃喃低语:“是啊,我又能怎么办呢……”
朱见濂送她回了房间,侍婢按照朱见濂的吩咐,早已替她备好沐浴的热水。在氤氲升起的水汽中,沈瓷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那是汪直房中的味道。身置其中时并未在意,现下不禁微微迟滞,静下来再嗅了嗅,有些苦,有些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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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皇上提高了音调,圆目瞪着汪直:“你是要告诉朕,这个被东厂关起来的犯人,是你西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