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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对话栎纯没有再听下去,他双眼嚼着泪花。
第二天,栎纯对父亲说,他不愿意再拉小提琴了。原本以为这句话,会引来父亲的责备和不悦,但父亲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耐心的询问他原因。
“只是因为不再喜欢了。”他低下头,害怕被父亲看穿。
“真的不再喜欢了?”父亲问。
“栎纯对小提琴已经厌倦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的喜欢。”他好像在和自己赌气般大声嚷道。
不等父亲的回答,他就转过身,冲出父亲的书房,在书房门口,他撞到了哥哥,哥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栎纯只记得,那时候哥哥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责备和难过。这样的眼神,让栎纯胸口一紧,他很想哭着告诉哥哥,那并不是真心话,但他没有说出口。
父亲再次原谅了栎纯的任性,他对栎纯说,如果实在不喜欢小提琴可以不必勉强,试试别的乐器,一定能找到喜欢的。
本以为一切就到此为止,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不会再有变化,至少不会变得更糟,但栎纯想错了……
那天,青羽默默坐在通向花园的台阶上,目光穿过花园的围墙,看向很远的地方。栎纯犹豫了半天,终于走到台阶前,在哥哥身旁坐下。
青羽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栎纯,我和妈妈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你和爸爸一起好好的生活。”
哥哥的声音轻得好像从梦中传来,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栎纯睁大眼睛望向低头沉默的哥哥,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这只是哥哥的玩笑话,但他从哥哥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这一切都是真的。一种比痛苦更强烈的感情涌向他的胸口,青羽对他来说,是哥哥,是亲人,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外,唯一真正疼爱他的人,可现在,他就要失去哥哥了……
青羽抬起头来,看向栎纯,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可栎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令人厌恶的私生子,搅乱妈妈和哥哥生活的罪魁祸首,哥哥现在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吧,如果开口挽留,只会让哥哥烦恼的。
在哥哥和妈妈临走的前几天,父亲终于放下了高傲的尊严,他恳请妈妈留下,说自己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比起之前的不甘和痛苦,此时的妈妈显得很平静,那是一种再也无法被打动的平静。她淡淡的看了父亲一眼,没有怨恨,没有不舍,她提起行李,牵起哥哥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已经等候在门口的出租车走去。不算长的一段路,哥哥一直在回头,他眼里带着迟疑和难过,那只牵着哥哥的手,却强硬而坚决,哥哥被拖着越走越快。车门关上,车缓缓启动,哥哥趴在车窗的玻璃上,绝望的看着窗外。
车越开越快,栎纯好像突然从梦中醒来一样,他甩开父亲牵着他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追向越驶越远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