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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阿容挣开,道:“我去瞧瞧他的伤。”
他力气极大,但凡拿定了主意,屠飞鸢是拉不住他的。只见他掀开帐子走进去,因怕起冲突,也跟了进去。
本以为屠飞鸢去而复返,谁知竟是阿容,玉轻尘挑了挑眉:“晋王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你要做什么——啊!”玉轻尘但见阿容走到床前,却不停脚步,心中一突,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预感成真,痛叫出声,嗓音都变了腔调。
跟在后面走进来的屠飞鸢,看见这一幕,不禁眼皮一跳,连忙快步上前:“阿容住手!”抓住阿容按在玉轻尘背上的手,惊疑不定地看向玉轻尘:“世子无事吧?”
玉轻尘被阿容重重一掌按在伤处,痛得五官狰狞,话都说不出来。
“阿鸢,你瞧他多丑?”阿容指着玉轻尘因痛而狰狞的脸,撇了撇嘴。被屠飞鸢抓住的手,巧劲一翻,抽了出来,捂住屠飞鸢的眼睛:“咱们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看多了晚上连觉也睡不着了。”
玉轻尘的脸更加狰狞起来,这回不仅是痛得,还是气得:“你,你站住!”
阿容果然站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什么,趁着屠飞鸢不注意,悄悄将一只手背到身后,捅到玉轻尘的背上,狠狠一戳:“叫我干什么?”
“啊!”玉轻尘这回痛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一张俊脸更加狰狞,已然看不出原样来。
见他痛得厉害,屠飞鸢心里也怕了,连忙喊道:“来人!快看看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站在一旁做背景的下人,这才急忙上前来,掀开玉轻尘的被子,解开他的伤口。但见纱布上染满了新鲜的血迹,便急急给他重新上药。
背上火辣辣一片,玉轻尘咬牙忍痛,透过围在床头的下人的间隙,看见阿容拉着屠飞鸢快步出了帐子,直是气得头顶冒烟。再一想,方才在倾慕之人面前失了态,气急之下,理智顿失,狠狠捶向床铺!
这边,阿容拉着屠飞鸢走了出去,步子又大又急。屠飞鸢觉着手被握得有些痛,心知阿容不痛快了,心里有些怜惜他,便道:“你不是在帐子里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独自一人面对数条大狼的是阿容,虽然有麻一暗中相助,然而贴身肉搏不是作假的。
想到这里,再对比玉轻尘的卑劣,屠飞鸢不禁觉得,阿容暗暗气恼的模样,也万分可爱。思及方才他使坏,将玉轻尘教训了一顿,不禁扑哧一笑。
“脸色还有些苍白。想吃些东西吗?我叫人给你做?”屠飞鸢握着他的手柔声问道。
阿容低头瞧她,满心的愤恼郁卒,渐渐都化作了委屈:“阿鸢也觉得我没有他好吗?”
“怎么会?”屠飞鸢讶道,“他连你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她说得信誓旦旦,阿容不禁眉眼弯弯,委屈全都变成甜蜜。拉了她的手,低语道:“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屠飞鸢一口咬定道。
阿容不禁更开心了,笑得两眼弯弯,犹如盛了碎阳的溪水,昂起头来,骄傲说道:“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回了帐子,屠飞鸢叫屠大海遣走其他人,附耳过去,低声对他说了玉轻尘的事:“我不觉得他瞧上了我,只怕多半是图咱们安国公府的什么。”
对于屠大海夫妇,屠飞鸢从不瞒着什么。尤其这样厉害的事,更不敢隐瞒。
屠大海与温倩听了,相视一眼:“阿鸢不必怕。这事便交由我们了,你只管去玩吧。”夫妻两人很是怜惜她的性子,也知道她本不耐烦这些,便撵了她出去,在帐子里低声商议起来。
两日后,秋猎结束。
太子调查完毕,并没有查出有利于斐煜的证据。虽然不甘,却不得不处置了斐煜。因着朝中有人弹劾,将此事归咎于斐煜犯上作乱,危及安平帝的安危,不得不从重处罚。将斐煜剥去皇室身份,贬为庶民。
经此一事,屠飞鸢更看清玉轻尘的心机之深、布署之密,忌惮更深。
斐煜被贬为庶人一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得平静。皇孙被贬为庶人,在本朝,还是先例。
与此相对比的,是名声陡然崛起的阿容。
那日狼群出禁,阿容的表现不可谓不勇武、可靠。独自一人,面对数条大狼,却全身而退,让他成为京中未出阁少女的梦中良人。虽然听说他和屠飞鸢走得亲密,但是上门提亲的人,仍然日渐增多。
晋王与晋王妃一概都拒了。一来,阿容离十六岁大劫还有两年,一切都是变数;二来,阿容满心都是屠飞鸢,是人人都看得出来的。故此,不论谁来试探,晋王妃一律拒了,缘由只说不打算给阿容早早定下,并不提屠飞鸢的事,也是为了屠飞鸢的名声着想。
“阿容来啦?可吃过晚饭了?”这日,阿容又来了安国公府,手里也未带别的,只拎着一只蔷薇编成的花环,递给屠飞鸢:“阿鸢,给你戴。”
屠飞鸢接过,低头瞧着新鲜水灵的花环,只觉触手软腻,隐有芬芳,讶道:“你从哪里采来的?”
初冬时分,花儿多枯败了,这花环却鲜嫩水灵得很,仿佛春季里采下来的一般。
阿容抿唇一笑,并不答她,捉了她的手,叫她戴在头上。粉艳的花儿,罩在她乌鸦鸦的头发上,衬得一张莹润小脸儿,犹如花仙子一般。阿容面露满意,点头笑道:“阿鸢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