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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被踹了出去,因为毫无防备,所以结果很糟糕!
聂霆炀的大脚踹到了他的膝盖上,那种疼痛是瞬间就波及全身的,所以他不受控制地朝后退了几步,最后重心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朝后栽去,后脑勺磕在了桌子上,虽不至于当即就昏过去,但倒在地上后还是昏了过去。
鲜血在鹅黄色的地板上缓慢的蔓延开,周围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蒋文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聂霆炀的脸色也由刚刚的生气到此时的慌乱,他刚才只是十分的恼怒,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唐震他不会是……死了吧?
颜言看着他风云变化一般的面部表情,知道他的心里此时一定是十分的紧张,唐震不死还好,如果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我下来吧,你先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她小声说。
聂宇辰看到那么多血被吓坏了,藏在了聂霆炀的腿后面,双手捂着眼睛。
这时候有顾客大声喊了起来,“死人了!死人了!”
饭店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蒋文成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探了探唐震的鼻息,“还有呼吸!”
他连忙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聂霆炀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还有呼吸”这几个字的时候,松懈了不少,面部僵硬的表情终于得到了一丝缓和,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敛眸看怀里的颜言,“我们去医院。”
颜言点头。
“文成,麻烦了,我先带她去医院。”聂霆炀扭头又对身后的儿子说:“小辰,跟在爹地后面,别走丢了。”
蒋文成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但是表情表明了他的心思,去吧,这里交给我。
没多长时间救护车赶来,唐震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这边颜言跟聂霆炀也到了医院,拍片检查后的结果是,她的肋骨断了两根,并不十分的严重,但是唐震的情况却有些糟糕。
聂霆炀安顿好她后,就去了抢救室。
“聂医生,患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我们医院的血库里AB型血不够。”
AB型血?聂霆炀蹙起眉头,脑子里不经意就想起了一个人,颜言,记得那日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也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检查了她的血型,是AB型。
这不是巧合。
“差多少?”
“至少600毫升。”
“联系其他的医院了吗?”
“今天也奇怪了,其他医院也是缺少这种血型的血,第一医院有,但才300毫升,不够,正在送来的路上。”
“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聂霆炀转身离开,先是想着跟颜言说一下,可一想她那么瘦,别说300毫升了,就是200毫升抽出来她都会昏过去,不行,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可一时间身边还真没AB型血的人,怎么办?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时,有护士过来通知他,血够了,已经输给了患者,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是刚才还不够吗?”他问。
“正好有人来献血,真是来得及时。”
聂霆炀没再多问,只要够了就好,否则他不敢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虽不至于令他恐惧,但害怕是有的。
唐家虽然从多年前开始就已经分了家,兄弟几个各自管理着个各自旗下的产业,互不干涉,但是堂兄弟几人还一直有来往,没有因为分家的事到最后兄弟之间有仇,一旦唐震出事,其他的兄弟们不可能就这么袖手旁观。
论家族的庞大,唐家虽然不能跟聂家比,但是论经济实力,可是伯仲之间,到底谁比谁更厉害一些,这个一时间很难分清楚,所以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敢直接跟唐天宇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再加上聂家跟唐家两家的爷爷定下的规矩,两家子女是必须要联姻的,这样才能得到双方祖辈手里各自家族企业10%的股份,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股份比例。
如今唐家的爷爷去世了,聂家的爷爷还活着,但是他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
只不过唐家的子女已经在唐老爷子去时候将那些股份给平均分了,所以唐家的人对于是否能跟聂家的人联姻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
唐天宇喜欢聂霆炀,因为是真喜欢,所以唐震也就顺了女儿的意思,甚至对聂老爷子夸下海口,如果聂霆炀跟唐天宇结婚,他会将唐氏集团8%的股份作为嫁妆给女儿陪送过去。
为了创世10%的股份,以及创世接班人的位置,还有唐氏8%的股份,跟唐家的女儿结婚,是聂霆炀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商人,从来都是以利益为先。
之所以选择颜言,并不是因为他知道颜言是唐震的女儿,而是因为颜言是楚品然的女儿,唐震对楚品然的爱和愧疚是相当强烈的,即便颜言真的不是他的女儿,单单她是楚品然的女儿这一点,就足以让唐震对她疼爱有加,甚至对她的疼爱会远远的超出她养育了多年的两个养女。
只是这步棋,走得有些风险,但是在商场上,往往都是风险有多大,利益就有多高,它们是成正比的。
他来到颜言的病房,她正在床上躺着,脸色煞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虚弱,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液,看来一定是太疼了,“是不是很疼?我去叫医生过来。”
颜言缓缓抬起眼皮,似是太累,她连眼皮都不想抬起,声音无力,“……我没事,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要是真的忍不住了你就跟我说,我不出去了,就在你边上坐着。”
颜言又垂下眼皮,“哼”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聂霆炀看她已睡着,轻叹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将她额头上的头发拢起,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还好,肋骨断了虽不是大伤,但也需要休息,照她这样的虚弱劲儿,估计得卧床休息两个月。
唉,他的夫妻生活啊,这新婚就禁欲,是不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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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是在傍晚的时候才醒来的,病房里除了唐天宇唐天爱以外还有聂家的人,聂平青夫妇以及聂老爷子等人都来了。
聂老爷子聂广义紧紧抓住了唐震的手,一脸的歉意,“阿震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老头子我的心啊一直都在悬着。”
“聂叔叔……”唐震显得有些虚弱,笑了下,“谢谢你来看我。”
聂广义板着一张脸,“那个不孝的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平青,你那好儿子呢!”
“聂叔叔……”唐震叫他。
“这次不许你替那小兔崽子求情,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就这么饶了他!”聂广义声色俱厉,“平青,把他给我叫过来!”
聂平青点头,转身要出去,就听门口响起聂霆炀的声音,“不用叫了,我已经来了。”
聂广义冷冷地看着他,“你还知道过来!”
聂霆炀提着一些水果,怀里还抱着一束花,来到唐震的跟前,态度十分的诚恳,“我对今天的事情深表歉意,愿唐先生早日康复出院。”
唐震撇过脸没搭理他。
放下东西后,他说道:“唐先生,今天的事情你我都有责任--”
“聂霆炀!”聂广义喝了一声,神色极其的难看。
聂霆炀不紧不慢地说:“爷爷,您不要生气,今天的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我承认这件事我有错,但是如果要划分责任的话,我仅占3分,另外的7分需要唐先生承担。”
“你--”聂广义气得差点没吐血,他怎么就有这么个混账孙子呢?
“阿炀,你胡说什么呢?闭嘴!快跟你唐叔叔道歉!”黄蕊呵斥,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这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挺懂事识大体的一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糊涂,即便是这件事唐震有责任,但这种情况下,唐震又是长辈,他难道不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吗?
聂霆炀没有道歉,亦没有闭嘴,这事他今天必须要说出来,不然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多么的不尊重长辈,即便说出来不会有好的效果,但他还是要说。
他看着唐震,“唐先生,我知道唐太太的意外离世让你十分的难过,但是那样的结果不是我们任何人想要看到的,如今唐太太也不能死而复生,肇事者颜言也已经受到了惩罚,四年牢狱难道还不够吗?她只是个孩子,入狱的时候才19岁!如果……”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片刻后开口,“如果你的女儿,她因为不小心开车撞死人,被判刑四年,出狱后受害人的家属依然不放过她,作为父亲,你会怎样?”
房间里的人都看向唐震,看得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倒不是因为聂霆炀的反问让他难堪,而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抽你!”聂广义敲了敲手里的拐棍,“你给我滚出去!”
唐震这时候说:“聂叔叔,我没事,我想跟他单独聊聊,可以吗?”
聂广义没好气地看了聂霆炀一眼,“我就在门外,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嘴!”
除了聂霆炀,聂家人都出去了,病房里还剩下唐天宇姐妹。
“天宇,天爱,你们也出去吧。”唐震说。
“爸爸……”唐天宇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制止,“出去吧。”
“姐,走吧,别让爸爸生气。”唐天爱拉着她离开。
病房里就剩下聂霆炀和唐震两人,聂霆炀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然后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唐先生要我单独留下来是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我洗耳恭听。”
唐震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一直要护着颜言?她提前出狱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聂霆炀狭长的眸子眯起,轻轻笑了下,这笑里头有夹杂着好笑还有讽刺,唐震看的一清二楚,“我护着她这个问题不算是问题吧,她是我妻子,我护着她是作为丈夫应该做的,至于她提前出狱,是不是让你十分的失望?”
唐震的脸色蓦地一沉,“别忘了,当年她开车撞死我太太,你可是目击证人。”
他点头,“没错,当年我确实是所谓的目击证人,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护着她吧?你也说了是当年,现在她是我妻子,我护着她还用质疑吗?”
唐震百口莫辩,嘴唇蠕动着老半天对不上话。
这时候却又听他说:“唐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我跟你说过,不要把一个人逼到绝境,因为很有可能将她逼到绝境的时候你自己也走入了绝境。”
唐震呼吸一窒,那张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慌乱,“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聂霆炀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已。”
“不对!不对……”唐震似是在脑海里回忆什么,他摇了摇头,“你上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是这句,再向上,就是你爷爷还没出去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
聂霆炀回忆了一下,“太多了,想不起来了。”
“是……如果我的女儿,她因为不小心开车撞死人,被判刑四年,出狱后受害人的家属依然不放过她,作为父亲,我会怎样,你是不是这样说的?”唐震盯着他,那双眼眸似是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不眨一下。
可他却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通过眼睛直视内心的人,所以他敛眸笑了下,“似乎是,似乎也不是,说的太多了,记不清楚了。”
“你在撒谎。”
“撒谎?”聂霆炀好笑的抬眸,透过金丝边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比父亲还小了几岁,可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太的缘故,他看起来要比父亲苍老了许多,一个男人独自抚养两个女儿长大成人,真的太不容易了,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同情的感慨,语气跟着也柔和了许多,“唐先生,撒谎从何说起?”
唐震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谈话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左右他的思维,“你的假设是什么意思?”
“嗯?”聂霆炀不明所以,双腿优雅的叠在一起,“什么假设?”
面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故意,唐震果真被他激怒了,一张脸,风云骤变,“聂霆炀,你少给我装傻!”
这时候却见聂霆炀站起身,“唐先生,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说的话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哦对了,颜言两根肋骨断了,我正在想要不要通知律师呢。”
“你--”唐震的一张脸顿时铁青,他这明摆着就是在威胁他,如果他告他故意伤害他就会以颜言受伤在先来反咬他一口,这个混蛋!
聂霆炀已经到了门口,拉开了门,却又突然转过身,“唐先生,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四年前的车祸你虽然失去了太太,但是颜言也同样失去了母亲。”
不止是唐震,站在门口的唐天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猛然一颤,头上仿佛响了一个霹雳,打得她的四肢顿时麻木起来,那张好看的小脸此时比洁白的墙壁还要白上好几分,看起来有些惊悚骇人。
“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唐天爱晃了晃木头人一般的唐天宇,黛眉微蹙。
聂霆炀听到声音扭回头,正好看到了唐天宇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难看表情,他不动声色的微微拧眉,这个女人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忽记起在酒店饭店的洗手间外,颜言先出来,唐天宇跟着也出来,以他对唐天宇的了解,洗手间里相遇可是一个很好地机会,她不可能不好好的“把握”。
现在仔细的回忆一下,当时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如果是颜言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令她生气的话,她肯定不会隔了一些时间才出来,一定会当即就追出肯定还骂骂咧咧的,然而她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就奇怪了。
这只能有一种解释,颜言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吓到她了。
难道是颜言跟她说了母亲是楚品然这件事?
不应该呀,这女人生怕唐震知道她是楚品然的女儿,所以又岂会将这件事告诉她的仇人唐天宇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唐天宇自己查出来的吗?这样的话还极有可能。
“我没事,就是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好朋友造访,我回去一下,你先留在这里陪着爸爸,我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你路上慢点。”
唐天宇跟聂家的人道了别后就匆匆离开了。
聂霆炀决定找人跟踪她一下,看看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不管怎样,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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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言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脸色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但是看起来已经比昨天的时候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