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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淑霞的眸光黯然,神情呆滞地抱住怀中的唐素怡,许久才反应过来劝慰说:“回家就好,以后也不要再折腾了。虽然这里的日子是清贫了些,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就好。”
“妈,我……”唐素怡的说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吐不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以及顶着谎言过日子的压抑,因为这个温柔得极致的拥抱而消退。
就像绷紧的弓弦突然之间松懈下来,唐素怡的身体软绵绵地瘫痪在叶淑霞的怀中,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的心很痛。”
“小怡,那些东西不属于你,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去的。唐家也好,叶琛也好,如果被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会这般对待你吗?”叶淑霞抱住唐素怡的肩膀,心情沉重地分析说:“他们爱护你,是误会你是唐家的女儿,你明白吗?”
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悄无声色地落在唐素怡的手臂上。她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将要崩溃的情绪,硬是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要不得。”
是呀,叶淑霞说得没错,无论是唐氏夫妇和叶琛之所以如此爱护和珍惜她,不过是因为唐素怡的身份。如果终有一日真正的身份被发现了,得来的只会是怨愤和憎恨。如其心惊胆战地等待这个日子的到来,还不如忍痛砍断这段孽缘。
孽缘……唐素怡的脑海中再次浮起昨夜叶琛看着自己的表情,无奈而痛心,还有掩盖不住的震惊和怒意。
“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快擦干眼泪去洗澡。”叶淑霞拍了拍唐素怡的肩膀,掌心触碰到右肩上的伤口,连忙扯开她的衣服查看,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伤口还疼吗?”
“现在不痛了。”唐素怡连忙护住自己的肩膀,不想让叶淑霞继续,免得对方担心。
“闺女,可是妈妈的心很疼。”叶淑霞不知觉红了眼眶,粗糙的手指轻轻抵在唐素怡的伤口处,梗咽道:“我去给你拿些消炎的药膏,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碰到水,否则会化脓。”
唐素怡静静地看着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口,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泰国的阳光总是明媚而灿烂的,不像海市,即使深秋时分也会飘起细雨。回到曼谷已经整整两周了,唐素怡就像被抽干灵魂的躯壳,行尸走肉般活着。
在刚回来的第一周时间里,唐素怡每天浑浑噩噩地待在家里躺着。房子阴暗而狭小,房间只有一扇小窗户能透进阳光。她的思绪很混乱,脑子里不断气浮现起昔日的种种。迷茫的、期待的、开心的、伤心的,一切的经历如同一出老旧的戏剧,封印在她的心里不断地回放。
对叶琛的思念无处不在,恨也好,从来都无法压抑唐素怡对他的爱。可是这份爱恨压抑很难受,她每一次想起对方温和的笑容时,同时也会浮起他对自己失望的表情。
每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昏昏欲睡的时候,唐素怡的心痛得无法呼吸的。她很努力地想要把叶琛的影子扼杀在心里,可是越是刻意遗忘,对方的影子就会越清晰。
第二周的时候,唐素怡开始走出房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湄南河旁边发呆。思念慢慢成了最有利的麻醉剂,让她的心平和起来,想起叶琛的时候也没有刚离开的时候那么揪心。
叶淑霞在每天黄昏的时候回家,都会陪唐素怡在河边坐坐,说一些大智若愚的道理。
“时间总是最好的良药,慢慢你会忘记那个男人。谁的年轻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可是这辈子很长,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才是最踏实的。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真正待你好的男人。“
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在还没遇到叶琛之前,唐素怡以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遇上一个顾家老实的男人,然后过些柴米油盐的简单日子。
对于女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曾经遇过一个把你捧在掌心呵护的男人,给予你无尽的宠爱。这种习惯会轻易成为你心中衡量爱情的标准,很难再会有人触及。
第三周开始的时候,唐素怡已经逐渐收拾好心情,开始走出这片区域。原来思念会成为习惯,强迫也可以。她很努力去压抑心中的念头,眼泪也不再轻易落下。生活不会停留在你的哀伤里,现实是最可怕的武器,威胁你不回头、只能往前看。
在叶淑霞的帮助下,唐素怡很快在旅游区找了一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这家海鲜餐厅的老板是香港人,除了工作强度大以外,还要求员工向客户强制销售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