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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七轻轻放开傅明安的手,跟着也起身,“老钱,我知道你是为了陆希梵。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他那些时候的付出。可是不管怎样,我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明明白白告诉过他,我没有玩弄过他,一丁点儿都没有。”
“放你娘的屁,狗屁男女爱情。你他妈不是爱陆子翊那个人渣爱得要死谁都他妈看不进眼吗,怎么现在心又可以动了爱上这个男人了?是他给你安了个心脏起搏器还是杀了条狗把心给你装进去了?你就动了?”
钱没有咬着腮帮子,唾弃地痛骂,绿豆小的眼睛鼓得几乎要把眼珠子掉出来,“你也别说什么好听,我忒么是看出来了。关他妈爱情啥事儿啊,不就是嫌小七那混小子没本事。这个多好,看就是有钱有本事的,你忒么好这口的就对了!别说啥爱情不爱情的了,别把这字眼弄脏了,我听着犯恶心!真他妈不是些东西!”
他一转身,捏起酒瓶子砸在外面墙上,玻璃瓶子四处飞溅。
宋安七直直地站着,像块木头,由着他暴跳如雷地骂。等他终于平息下来,坐倒在沙发上重重喘气,她低垂下眼,慢慢笑了声,“你先喘口气,慢慢骂。”
傅明安在身后用力拍了她一下,拉着她坐下去,“钱先生,或者我和安七一样称呼你老钱。我能够理解你突然之间的情绪激动,安七她是怎样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说,你是个耿直的人你心里应该有数。如果她是你刚才口不择言痛骂的那种人,你的那位朋友应该也不会傻到对她钟情。”
“那混小子就他妈就是个傻子啊!都是没心没肺的傻子白痴!”
钱没有踹了一脚茶几,骂着骂着,捂着脸痛哭起来。
……
「My~life~is~br……咳咳。」
晃动又粗糙的屏幕里,舞台正中央高脚凳上的男人轻咳了两声,低头随性地拨着弦弹了段毫无章法的曲子。直到贝斯、键盘手走上舞台,四周舞台慢慢变暗,只有一束光圈从他头顶,斜斜地包围住他。
他还是低着头,额前细碎地头发微微遮着他的眼。抬起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架的高度,手又放回吉他上,这次手指使了些力气,简洁干脆的吉他声空灵灵地响起。
「nt,el——」
不疾不徐拨弄吉他弦的手指忽的停住,干净低沉的男声戛然而止。其他的伴奏还在继续,发现主唱停下来,又绕回停下的节点反复缓慢地重新弹奏。
舞台下嘘声四起,男人盯着弹吉他的手,恍惚笑了笑,「I~saw~an~angel,Of~that~I‘m~sure……」
虽然影像拍摄的手法很业余,但是DVD碟刻录得很好,把杂音去除得几乎很干净。看着电视屏幕,乐器声和低缓的歌声微有一点失真,却很清晰,恍然身临其境。
这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歌,原唱James_Blunt声音高亢略尖锐。不同于正在翻唱的人,干干净净轻缓的声音,像是被阳光烘烤过的沙子,随着轻风缓缓地淌过手心。一点,一点,注入心底,仿佛柔软的布条轻轻绕着疲倦的心脏。
「You‘re~beautiful,it’s~true.I~saw~your~face~in~a~crowded~place,And~I~don‘t~know~what~to~do,‘Cause~I‘ll~never~be~with~you.Yeah,she~caught~my~eye…………And~I~don‘t~think~that~I‘ll~see~her~again——」
噔地——吉他断了弦。
旁边有人抱着新的木吉他上来,他摇了摇手。台下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他放下吉他,始终低着头,忽然抬手擦了擦眼角。灯光大亮,男人跳下高脚凳,看向身后的乐队队友,「你们玩。」
「喂,你去哪儿?」贝斯手插着腰问。
曲还未终,他人就要先散。
他回过身,恍然地笑了笑。嘴角翘了一个很浅的弧度,漂亮的桃花眼淡淡地,没有太大的情绪,「我去卫生间,你们也要一起去吗?」贝斯和键盘手大笑,他意兴阑珊挥挥手,跳下舞台。
屏幕上有一段短暂的空白,像是卡带,留在男人清瘦的背影上。
“不休息还在看?”看了眼暗淡的电视屏幕,傅明安系上浴袍带子坐下,揽过她的肩把还在发呆的人抱到身边。吻了吻她苍白的脸,他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安七,不是你的错,那是一场意外事故。”
“嗯,我知道。”宋安七点点头,屏幕上卡住的画面一闪,跳到另一处。
这张碟片是陆希梵的乐队在酒吧演出,为了参加比赛拍下来的一些演出画面。钱没有跑得气喘,就是回四合院子找这个东西,陆希梵留下来的最后影像。
他不开心,再没开心过,他几乎再没离开过洛城。就像他妈个蘑菇,窝在墙角发霉,从精神里往外**。
这是钱没有离开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