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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
周围一片安静,耳边只有呼啸的风拂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几辆出租车从我身边开过去,扫过橘黄色的光影,一片荒凉。整个城市都在睡觉,每家每户的大门都紧闭着,偌大一个北京城竟然没有我的落脚之地。
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恐惧萦绕心头,我抱着腿坐在行李箱上,忍不住眼泪直往下掉。在这种情绪下,我对欧阳越加思念起来,我想念他看着我的眼神,我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我想念他身上薄荷般的味道,我想他,好想他,痛彻心扉,不能自已。
我掏出手机按下号码,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欧阳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从小声哽咽,到大声痛哭,他一直沉默地听着。
我哭了很久,累了,渐渐平复了情绪。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地这么伤心?”
“没什么,就是好想你。”我想把自己受到得委屈,自己无处落脚的艰难处境一股脑地全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又改口了,这么晚了我还带着这么多的行李,如果他带我回家,他妈妈对我的误解肯定会更深,我不能让他为难。
“这么久没见面,你也不给我发短信,也不给我打电话,难道你都不在乎我,不想我吗?”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电话那头是深深的呼吸声:“傻瓜,我也想你啊……”
一瞬间,我所有的感官被都温柔化成了水,袭遍全身,翻江倒海。我颤抖着,泪水卷土重来。
“你既然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抱抱我……”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吓着了,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电话那头仍旧是长久的沉默,这种沉默像被施了咒语,让人心神不安,审慎恐惧。
“夏沐……”欧阳在电话那端轻轻地唤了一声。
夏沐?!我的心头一缩,他居然直呼我的姓名,他没有喊我宝贝,没有喊我亲爱的。
“答应我,无论我在不在你的身边,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你都要幸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
没有你的世界,让我如何幸福?
“哎,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要起早工作,晚安。”欧阳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匆匆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半天回不过神来。心里发闷,透不过气来。我不相信耳朵听见的,我用牙齿狠狠地咬着手背,泪水簌簌地砸在上面,身体的疼痛才能让我清醒,才能让我不至于痛心疾首昏倒在地。
欧阳杰
我假装冷酷无情地挂了夏沐的电话后,连呼吸都能让我左边胸腔里撕扯般地痛起来,压抑沉重,绵延不断。
说不清这是第几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了,天知道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不要和夏沐联系。而当手机在深夜想起,屏幕上出现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名字时,我所有的防线在一瞬间溃不成军。
感情最终还是战胜里了理智,我的心再向我控诉,我有多么的想念她,多么的珍惜她。
然而,我还是深深地伤害了她。
我把窗户打开,早春的寒风倒灌进来,冲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只有寒冷才能让我清醒。我站在床边,仰望满是阴霾的天空,越想越觉得不安,抓起外套,夺门而出。我猛踩油门,往夏沐的住处赶去。
霓虹灯在我的头顶呼啸而过,北京的夜晚也是如此的寂寞。
快到地安门的时候,我的车子没油了。我居然忘记了加油,最近这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心不在焉,总是丢三落四。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奋力向她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也许她现在已经进入了梦乡,也许是我疯了 ,也许我做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即便是她的房子,她的家。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刺着,大汗淋漓。在街角转弯后,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堆行李中,路灯橘黄色的光芒在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她被光芒包围着,照耀着,像是舞台剧中的公主。
相爱的人,即便他们相隔千里,他们的心始终在一起,彼此相通。
我感觉她不对劲,果不其然。夏沐,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傻?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要我?我想要向她走过去,抱紧她,然后带她回家,然而我不能。
如果我迈出这一步,那么我们都将万劫不复。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恶和骂名来结束这一切,那么那个人就是我,我必将倾注所有来捍卫她的幸福,让所有的不幸都让欧阳杰一个人来扛吧。
我在马路牙子上找了个我能看见她,而她不易发现我的位置坐下来,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她。我想要把她的眉眼,她的一举一动,她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印在心里。
你看着远处,我看着你,而你却永远不会知道。
东方的天空微微泛出一丝光亮,我看了眼手表,五点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