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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见鬼的表情,”他一手照样扶住她,一手推着车子,“难不成喜出望外太激动了。”
“你要帮忙就帮忙,手拿开。”凉夏没好气的推他。
“诶,别动,不然车翻了你可害了这位大姐了。人家多宝贝这书啊。”
宫望予嘴皮子不饶人,到底是男人,力气不一样。有了他的加入,车子很快就上了坡道,稳当当的朝前走着。
“谢谢,谢谢。”妇女一再地感谢,凉夏找了个躲雨的地方和她聊了起来,才知道她出来收购这些旧书全是为了老家的孩子。
“我们那太穷了,学校和桌椅都是别人捐款帮着搞好的。我们没钱买书,城里有许多的人旧书都丢了,要是回收过去,可以给孩子们弄个图书室。”
“这样啊,那你是老师吗?”
“对,我在学校教三个班。”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女的今年三十都不到,还没有婚嫁。她师范毕业以后就回乡办了小学,老家的留守儿童太多了。
凉夏有些脸红,她差点以为对方人到中年了,不像三十的样子。想来山里的生活很苦,这位老师也是不容易。
联想起曾经她和奕轻城去过的山区,更加同情她。“你留给地址给我吧,我找个时间送书过去给你。”
“真的啊,那谢谢了。”
宫望予始终没有离去,看着凉夏记录下地址,目送女的离去。他把车停在她前面,打开车门。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奕小姐,你这么忌惮我,是怕我吃了你?”他呵呵笑了两声,“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么磨叽的女人。”
“激将法对我没用。”
“你是怕知道奕轻城不为人知的过去吧,”他冷笑,“害怕你的大叔形象尽毁,抬不起头做人。”
凉夏望着脏掉的裤子还有丢落的鞋子,一言不发坐进了他的车。宫望予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她以为他又要说些气死人的话,不想他一个字都没说,开车走了。
店里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替换,百里靖大惊小怪的问东问西。还没等她喝杯热茶,楼下的员工乐呵呵的跑上来,“凉夏姐,有人送花给你哦。”
她一愣,好奇的下去一看,一大捧的薰衣草占据了半个桌面。白的桌子,紫的花朵,煞是好看。
凉夏走近翻开卡片一瞧,“富田农场的薰衣草今年长得特别好,那个扎着马尾一身白裙的小姑娘,却始终没有出现。但是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再回到我的生命里。”
她微微颤抖的把卡片收了起来,眼眶湿润。时隔三年,京极西澈的中文写的这样好,潇洒有力。可惜,物是人非,去他生命里的小姑娘,再也不会是她。
薰衣草是空运过来的,她甚至还能闻到富田农场的清新香气。外面风大雨大,此刻的北海道,会是怎样的天气。
“谁送的啊,这么神秘,你要不要回礼过去?”靖靖爱惜的摸了摸薰衣草,“等待爱情,守护爱情,这个人真会挑。”
“不用了,最好的方式,不打扰自己,也不打扰他人。”
眼角的那颗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因为凉夏知道,无论是苏羽,还是西澈,他们就像旅途上的过客,在某个站下去了,就这么错过了。
那个在她生命里最阴暗的时候拨开云层透露光亮的男孩子,始终有缘无分。
也许他和京极家的其他人,樱雪或者茂虎,或者别人,为了庞大的家族利益争的死去活来。就像她和奕轻城,在菁城与对手不停的作战。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发展,自此,一别经年,各自安好。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灵犀园里安静得连虫儿都不叫了。路边的灯光昏暗的照射着败落的花朵,一阵秋风吹来,瑟瑟而过,树影偶尔会随之摇曳,十分孤单。
凉夏赶设计稿睡得很晚,刚有些困意,忽然感觉到奕轻城不太对劲。修长温热的手指扣住她的手,好像要一个用力把她捏断。
“好痛,大叔,醒醒……”她的手都快麻掉了,怎么都甩不开。身边的男人一个翻身,环住她腰的手臂也开始用力,就好像坠入悬崖的人拉住了求生的树枝,怎么都不愿意放。
她又叫了几声,脸凑过去朝他脖子拱了拱。耳边传来他沉重困难的呼吸声,紧扣住她手的掌心全是汗。凉夏这才察觉他的反常,心头一沉,用力挣脱了他的桎梏。
“大叔,你怎么了?醒醒,做噩梦了?”
她把床头的灯开了,这才发现奕轻城浓黑的眉皱成了一团,冷酷疏离的俊脸上尽是汗珠。
和她同款的睡衣都湿透了,即使在睡梦中,他痛苦地表情也好像困于什么艰难的事情当中,叫也叫不醒。
凉夏忧心忡忡,她晓得他压力大,心事多。接二连三的出状况,他支撑的很累。可他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愿意和她多说,哪怕在睡梦里,也是摆脱不了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