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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个人从床上起来,天色已晚,外面的街灯次第亮起,整个蓉城变成了一个光影璀璨的海洋。
因为不是很远,凌雪和孟乔没有开车,去公安局接了孟雨,告别孟海澄和江琴,穿过城市的灯火,一家三口开着车快快乐乐步行回家。
此情此景,这三年凌雪幻想过太多太多回,期盼过太多太多回,她没有想到,她真的还能等到梦想成真的这一天。
“孟乔,现在妈妈已经恢复记忆了,她想让孟雨留在她身边,让他满了四岁再上幼儿园,你还是坚持过几天就把孟雨送到部队幼儿园去吗?”
“小雪,妈妈身体刚好,我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再说,我们雨儿将来可是要当兵的,应该从小让他适应部队这个环境,让军人这个观念长进他的骨子里。”孟乔抱着孟雨,摸了摸孟雨圆圆的小脑袋,笑着对孟雨说:“雨儿你说是不是?”
“报告孟老虎爸爸,孟雨就是小小兵!”孟雨立刻脖子一扬,奶声奶气地唱起来,“很小很小的我,就想穿绿军装,当过兵的爸爸,就是我的班长。那个时候的我,手拿玩具卡宾枪,喊着缴枪不杀,爸爸就投了降……”
孟乔望着孟雨,笑盈盈地问:“雨儿,这歌是妈妈教你唱的?”
孟雨挺身回答:“报告孟老虎爸爸,是邵杰爸爸教我唱的。”
孟乔停下身来,把孟雨放到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下,对着孟雨脸色一板,大声说道:“小兵孟雨听令!”
孟雨立刻身子一挺,身体绷得像上紧的发条一样,“是!孟老虎爸爸!”
孟乔浓眉一拧,大声告诉孟雨:“孟雨你记住了,在战场上,没有儿子和爸爸,只有首长和战士。孟老虎就是你的首长,所以,你应该叫我首长同志!”
孟雨立刻应声答道:“是,首长同志!”
孟乔依旧绷着脸,严肃地说:“现在我命令你,今后不许再叫邵杰爸爸,你只有一个爸爸,那就是孟老虎,记住了没有?”
“是!孟老……首长同志!”孟雨回答完孟乔,突然想到一个重大问题,马上挺身反驳,“不!不是!邵杰爸爸说,邵杰是孟雨的爸爸,孟老虎是孟雨的亲爹。”
孟乔眉毛一扬:“胡说八道!谁说邵杰是你爸爸?爸爸就是亲爹,亲爹就是爸爸。孟雨你记住了,孟雨的爸爸是孟老虎,孟雨的亲爹也是孟老虎,邵杰,让他滚一边去!”
孟雨不愧是孟老虎的儿子,他从小叫惯了邵杰爸爸,面对孟乔突如其来的声色俱厉,孟雨却并不买账,“报告首长,邵杰爸爸说过,邵杰是孟雨的爸爸,孟老虎是孟雨的亲爹!”
“孟雨,你是谁的儿子?”
“报告爸……,报告首长,孟雨是邵杰的儿子,也是孟老虎的儿子!”
“我命令你,从今以后,你只能是孟老虎的儿子!”
“报告首长,孟雨答应过邵杰爸爸,我是邵杰的儿子!”
孟乔俊脸一黑:“孟雨,你是不是军人?”
孟雨傲然挺立:“是!首长同志,孟雨是军人!”
孟乔沉声诘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听不听首长的命令?”
“是!首长同志,孟雨服从命令!”
“好!我命令你,从即刻起,不许再叫邵杰爸爸,你不再是邵杰的儿子!”
孟雨双目含泪,委屈地瘪了瘪嘴,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孟乔:“是,首长同志!从即刻起,不再叫邵杰爸爸,不再做邵杰的儿子!”
“好!这才是孟老虎的好儿子嘛!”
凌雪拉过孟雨,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笑着埋怨孟乔:“孟老虎你干什么呢?看你把我的小宝贝吓着了。”
“妈妈!”孟雨这才扑进凌雪怀里,抽抽搭搭大哭起来,“可是孟雨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邵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