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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怎么这么吵啊?发生什么事啦?”郭瑞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爬起来走到外面一看,正看到华夏倒在华雄怀里,嘴角还留有血痕。
郭瑞大叫一声扑到华夏身边,酒顿时醒了大半,“夏夏怎么啦?华雄,夏夏这是怎么啦?”随即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冲到孟乔身边,一把抓住孟乔的前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夏夏弄成这样的?我今天要杀了你!”
“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华雄沉声喝住郭瑞,“马上叫直升机过来,我们去曼谷,救夏夏要紧。”说完抱起华夏,径直走进房间里去了。
孟乔心情沉痛地跟进华雄的房间,华夏静静地躺在床上,华雄把华夏的小手握在自己的脸上,勾着头背对着他坐在华夏的床头,肩头微微颤栗。
孟乔走到华雄面前,望着华雄压抑的低泣,诚心诚意地对他说:“华雄,是我对不起华夏,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
华雄没有说话,依然把头埋在华夏的身侧,他显然是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孟乔把华夏的手从华雄手中抽出来,望着他褐眸深处的泪光,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华雄说:“我来照看华夏,直升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孟乔理解华雄的心情,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妹妹打成重伤,即使华雄再残忍,再狠辣,他此刻也一定心乱如麻,连死的心都有。
华雄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孟乔,从华夏身边站起来,拉上门默默地离开了房间。孟乔明白,华雄能把他和华夏单独留在他的房间里,说明华雄此刻是信任他的,华雄一定深信,他不会趁人之危。
是的,他不会趁人之危。尽管孟乔知道,这将是他单独靠近华雄房间的唯一机会。失去这次机会,他要想再走进华雄的房间,基本上不再可能。
孟乔也知道,华雄作为整个贩毒集团的首脑,他在不得已匆匆离开这个毒窟之前,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去紧急处理。这个房间不过十多平米,他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有足够的时间一走了之。
可是,现在华夏命悬一线,哪怕失去一次绝好的机会,孟乔也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利用华夏去干出那样龌蹉下作的事情。
孟乔打来热水,仔细地给华夏擦去她唇边早已凝干的血迹,望着她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想起这几个月她一次次舍命相救,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她,华夏是那么天真,那么快乐。她就像一个生活在世外桃源的仙女,丽质天成,纤尘不染。是他强行闯入她的生活中,一步步让她蒙上了烟火尘埃,一步步把她拖入痛苦的深渊,尽管这一切非他所愿,却全都因他而起。
这一刻,孟乔开始后悔一开始不该萌生利用她接近华雄的想法,也开始后悔那天他不该重新回到小茅屋,他明知华夏对他的依恋,他应该断然离开。这样,他既可以回去与小雪团聚,又不会让华夏越陷越深。
离开缅甸,他已经离小雪越来越远,要回到小雪身边几乎已经不再可能。现在华夏命在旦夕,他岂能丢下她不管不顾?
刚才华雄的一掌,裹挟着锐不可当的狂怒与凌厉,即使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他这一掌。华夏明知华雄内力高深,为了救他,她却不惜舍身。
孟乔满怀怜惜地轻抚着华夏细致美丽的眉眼,喃喃地说:“华夏你这个傻丫头,岩尖何德何能,你偏要这样不顾一切地喜欢?”
“你既然怜惜她,为什么不肯要她?”华雄走进房间,目光复杂地望了孟乔一眼,走到床边望着依然沉睡不醒的华夏,神情悲戚。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乘坐华雄的专用直升机到达曼谷最好的医院,华夏两处肋骨震裂,多个脏器受到损伤,很快被推进手术室进行抢救。
抢救的过程空洞而漫长,等待更是一种无休无止的煎熬。孟乔和华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郭瑞在走廊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华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说了要你杀了他,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这下好了,夏夏伤成这样,你知道心疼了吧?”郭瑞实在忍不住,大声地埋怨着华雄。
华雄没有抬头,哑声对郭瑞说:“你坐下来安静一下,这些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