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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儒林被突然出现的儿子下了一跳,他记得自己吩咐手下把儿子支去了上海,这才走了一天,怎么这样快就来了刘府?他还是有些心虚的,虽然自己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他和儿子的关系……想到这里,顾儒林不得不重新思考该如何开口,这一年,他觉得这个儿子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好像自他从国外留洋归来,他们父子间的鸿沟已拉大到无法填补的地步。 明昭长得酷似亡妻,他第一眼看她就觉得这定是老天为着这二十年的遗憾来弥补他,所以他追求她,陪着她去上海,参加同学会。他本就长得成熟儒雅,他更自信自己的学识风度可以俘获一位新派女士的芳心。所以,他们顺理成章的谈起了恋爱,并谈婚论嫁。可是,儿子去北平呆了三个月,回来就要娶刘家的二小姐,他记得那个活泼机灵的小姑娘,笑起来有圆圆的酒窝,可她……顾儒林不淡定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也并非事事如意料事如神,所以他阴沉着脸开了口,想在儿子面前掌握点主动权,虽然这对儿子来说并没有多大威慑。
“你怎么回来了,上海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
顾少顷黑着脸道:“儿子再不回来,父亲恐怕已把继母娶回家了吧?”他说完,不再看一旁坐着的顾儒林,而是径直走到父亲和老师身前,拜了下去:“世伯,先生,少顷莽撞,不打招呼就冒昧打扰。只是这事涉及了阿昭和我,所以少顷不得不来。”
“你既来了,且坐下罢。”父亲疲惫的说,“少顷,我暂且随着耀山这样叫你,你是一个好青年,凭着你得耀山青睐,我也喜爱你几分。你和阿昭情投意合,是我们阿昭的福分。那丫头的性子你多少也了解了几分,脾气倔,性子强,这两年更是被我和她母亲宠坏了,她幼时随着我母亲在一起,老太太对孙女多有疼爱,更是养得她无法无天,说一不二。这样的孩子,在别人看了,或许觉得她娇惯无法,可我们家知道,阿昭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将感情看的很重,无论是父母之爱,还是姐妹之情,甚至她对家里的其他帮佣,也是寄托了感情的。我和她母亲从小亏欠她良多,这些年虽尽力弥补,却……”
“父亲!”我没法儿再听下去,我太了解父亲了,他这样说,一定是心里有了计较,商量好了答案,他这样说,是要公布答案了。所以我不得不阻止他,我怕他说出我和姐姐都无法承受的答案,我怕我心里存着的丁点儿幻想就这么被打破,所以,我宁肯他不说,至少,不要在此刻公布出来。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室内的碳火被韩妈烧得很旺,红色的火苗簇簇,映着案几的山茶愈显红艳。每个人的鼻尖在这火光中冒出细微的汗,不知是谁将果壳扔进了炭盆里,火苗正在此时“滋”的一声蹿起,又很快落下,有火星溅到姐姐的裙摆上,浅紫色的旗袍瞬间被点燃。一个人影飞身略去,用礼帽将刚刚燃起的洋绉面料扑灭,只残留了一个黑色的玉兰花洞。
姐姐惊慌未定,被顾先生扶着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这才明白生了什么:“儒林……”
“没烫着吧?”顾先生轻声问道。
“呵呵呵呵……”二婶婶笑了一通,盯着顾先生和姐姐对父亲道:“大哥啊,说句实话吧,我个人还是很赞成顾部长和明昭的婚事的,顾部长一表人才,对我们家明昭又是这样体贴,可见是真心疼她。至于罕昭和顾家少爷……”她话峰一转,又对我说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罕昭你实在是不懂事,你姐姐已经和顾部长在交往这件事,我们家里都是同意了的,你怎么还能不顾你姐姐的婚约再与顾少爷好呢?这不是胡闹吗?当初贺家是一桩多好的姻缘哪,你们偏偏不同意,可惜你不是我的女儿,不然我早替你答应了,又哪里会有今天的变故?”
我心底漫漫生出寒意来,原来当初的不可说,已变成了现今的百口莫辩,脸面?何来脸面呢。
二婶婶这样说,无非是觉得直接嫁予部长比嫁予部长的公子强罢了,而能同时拥有教育部长和交通次长(或许即将是部长)两门亲戚,总比将鸡蛋同时放入一个篮子强,况且这个篮子还只能二选一!她的逻辑里,哪里管得别人的真情?
姐姐眉头微皱了皱,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二婶婶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家里对于我的事是何时同意的?明昭记得月余前,第一个出声反对的,好像就是二婶婶吧?难道您贵人多忘事,已然记不得了?”
“哎呀呀,明昭你这丫头,说得都是哪跟哪啊,你二婶婶我此时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这是在帮你说话呀,你可别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