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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宛妗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锦书的胳膊。
锦书反应迅速,立即道:“请余大夫好了,余大夫医术好,医馆距离侯府又近,再合适不过了。”
尚奚舟强忍着哽咽:“去吧,就请余大夫。”
哥哥对自己再好,尚宛妗也不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算计都暴露在哥哥面前。她怕有一天自己在哥哥心里成了一个心机十足的存在,从而厌弃了自己。
余大夫对尚宛妗心存怜悯,再加上上次装病的事情,可以说是站在尚宛妗这边的。他把尚宛妗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怜惜,又知道武威侯的底性,自然不会信尚宛妗是摔断胳膊的,稍一联想,就能猜到事情跟武威侯有关。可他又知道尚宛妗是要在武威侯府过生活的,自然不会传出一些有关武威侯的流言来让尚宛妗举步维艰。
今年是最关键的时刻,再过几个月哥哥要参加秋闱,年底的时候就到自己及笄礼了,这个时候武威侯府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她和哥哥未免会被牵累。因此,尚宛妗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甚至在明里还要维护他们。
可被人如此对待还要忍气吞声,这教她如何能够甘心!少不得要找一个明白人记着这件事,方便她以后一件一件的翻旧帐。
这个明白人,尚宛妗选的便是余大夫。
这种内心的算计,尚宛妗不告诉尚奚舟,一来是怕他因此厌恶了自己,二来是不想影响尚奚舟准备秋闱。
等哥哥有了功名在身就好了,尚宛妗说给尚奚舟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到了闺房,尚奚舟同锦书一起,把尚宛妗小心翼翼的放在朱床上躺好。尚奚舟和锦书都想看看尚宛妗的胳膊,可他们一碰,尚宛妗就喊疼,急得满头大汗,到底是不敢动她了,一边取了锦帕给她擦汗,一边焦急的等着余大夫。
余大夫跟着澍荷匆匆而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药箱都来不及放,也不理尚奚舟和锦书,直直的走到尚宛妗床前,捏了捏尚宛妗的胳膊。
看着尚宛妗咬牙忍疼的样子,他的脸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断了。”
尚宛妗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幸好不是裂了,要是裂了,这只手怕是废了。”
余大夫听了她这话,气得想要揪自己的胡子:“你倒是知道得多……你这手以后不能提重物了,若是保养得不好,一到阴雨天还会骨头疼,跟废了有什么区别!”
他这话一半是说给尚宛妗自己听的,一半是说给站在旁边的尚奚舟听的。
尚奚舟脸上闪过一丝恨意,衣袖遮挡下的手青筋毕露直发抖,胸口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烧,烧去了所有的迟疑和心软。
尚宛妗感激的看了余大夫一眼,然后稍稍低了头,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不管怎样,这次又要麻烦余大夫了。是宛妗自己不争气,好好的路,走着走着居然能摔一跤,胳膊断了也怪不得别人,只能以后多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