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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那个女人,大健妈的神色又绷紧起来。她深深地皱着眉头,抿紧了嘴巴。
“那姑娘不是被拐卖来的。”大健妈说。
我们不由得一阵意外。
“那她是怎么来的?”我问。
大健妈叹了一口气:“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大为惊诧:“……”
大健妈:“两年前,她一个人来山里画画,结果走到了我们村子,想讨碗水喝。结果被我们村的一个老光棍看中了……”
沉默中,我们慢慢睁大了眼睛。
客姗姗:“这都是什么啊!”她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能这样呢!”
虽然我们几个没有像她那样直接说出来,但内心的感受一定也是一样的。我们一直以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自诩为现代文明社会,然而依然还有这样愚昧而野蛮的角落。
这比拐卖更加的**裸。
一个姑娘只是来讨碗水喝,结果就被强行留下了。
回想起这几年爆出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新闻:被困在黑砖窑里像牲口一样干活的孩子,被困在深山里沦为奴隶的普通人……还有今年获得普利策奖的新闻:东南亚血汗海鲜工厂。绝大多数的工人都是被欺骗过去的,有些人逃出工厂后,在荒岛上像野人一样生活了十几年。
离我们很远吗?
还不如说,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客姗姗完全接受不了,也很难冷静下来。她很想表达一点儿什么,但实在不知该怎么去表达。
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但已经狠狠地冲击了她迄今为止的三观。
我对客婷婷道:“要不,你先陪你妹妹出去透透气吧?”
客婷婷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便去拉客姗姗。客姗姗刷的一下甩开了她的手。客姗姗一脸的愤懑,似乎想要留下来,但一咬牙,还是扭头走了出去。客婷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抿紧嘴巴跟了出去。
葛惠兰也脸色欠佳地道:“要不,我们也出去吧?”
钟庆沉默了一下,揽着葛惠兰的肩膀一起出去了。
我见姜玲还留着:“你……”
姜玲一口截断:“我留下。”
于是,就剩下我,周海还有姜玲,继续听大健妈说话。哦,还有一个被我勒昏了的小晴妈。
大健妈:“那个姑娘是个大学生,当然不肯。他们就跟当年对付我一样对付她,把她绑起来,打她,欺负她。但是就算被得逞了,那个姑娘还是不肯。我劝她不要跟他们斗了,斗不过的,只会自己吃苦。她叫我放她走,可是我真不敢……”
“他们老是打她,后来她头脑就不大正常了。以前把她用铁链子拴在外面,但是现在因为要办农家乐,就把她关到地窖里去了。”
“地窖?”我皱着眉头。
怪不得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听着歌找了好几家人,就是找不到。
大健妈:“像今天,她又在那边唱歌,被你们听到了,肯定又要挨一顿打。”
我:“……”
“那姑娘叫什么?”周海问。
大健妈:“好像也叫婷婷,也不晓得还是叫晶晶。全名不知道。”
“那她……”姜玲有点儿难以启齿,“她生孩子了吗?”
大健妈摇摇头:“没有。那老光棍都快六十了。你们也见过的,”她低声地道,“白天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在门口晒干货的。”
我们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当时门口的男人里,除了后来抬腊猪头、腊肉进来的小晴爸、老十九以外,还有一个男人。年纪一看,就比小晴爸和老十九大得多,头全秃了,满脸都是皱纹。个子特别小。虽然这村里,人人都是小个子,但是那个男人的个头即使在村子里也算小。坐在那里拨弄干货的时候,就像正常人缩了水一样,皱巴巴一团。
真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孱弱无害,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竟然会那么简单、粗暴地毁了一个姑娘。在他们的眼中,到底有没有把那个姑娘,包括大健妈,看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呢?
自从进了这个村子,我真是一遍又一遍地温习了人不可貌相这句千古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