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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有点儿凝重下来。
邵百节并不是一个表情丰富,善于流露的人。但正是因为他的隐忍,所以当他只是沉默、微微黯然的时候,反而可以让我感觉到更为深沉的悲伤。
以前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好过一些。
可是现在,我知道他的第一任搭档就是郑晓云。郑晓云根本就没有死。
可是我不能说。
于是他沉默的时候,我也沉默,一颗心在胸口里兀自地翻来覆去。
我正愁该怎么样才能打破这僵局时,却忽然响起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我的肚子。
虽然很丢脸,但是也起到了打破僵局的作用。
邵百节微微愕然地看我一眼。
我呵呵笑着摸上自己的肚子,一串才刚刚响完,又响一串:“两罐八宝粥好像不扛饿啊!”
邵百节:“……你想吃什么?附近有几家店。”
我没费什么劲儿就想到了:“红烧肥肠盖浇饭,再加碗海带排骨汤。”
邵百节点点头,就走了。
他走了我就能松口气,总算躺踏实了。正想闭上眼睛歇会儿,却听病房门又被轻轻地打开了。不会是邵百节这么快就回来了?
睁眼一看,却是柏晨。
柏晨:“你要休息?”
我连忙摇摇头,慢慢坐起来:“你不要紧了吗?”
柏晨点点头:“是你救了我?”
我连忙摆手,刚想说不是我,但又怕她会追问是谁救了她,只得笑道:“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再说我后来也昏了,多亏了我搭档他们及时找到了我们。”
柏晨又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一阵小小的安静。
柏晨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胡德凡就这样死了。”
“是啊……”我问她,“如果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你当时准备怎么对付他呢?和乔爱梅、胡光达一样,让他自杀吗?”
柏晨的眼神有点儿飘忽:“也许吧?不过……他们最后是不是自杀,其实并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我有点儿好奇:“嗯?”
柏晨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瓶子,像一般口服液大小。瓶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液体像油一样,呈透明的紫色。
我从她手里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又看,还凑上去闻了一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很像薰衣草。
我问她:“精油吗?”
柏晨也不太肯定:“好像是。给我的人说,这是忘忧草的精油。”
然后,她就跟我详细地说了起来。
柏晨因为要制作大量的手工皂,所以对植物精油的需求量也很大。而植物精油的质量直接影响到手工皂的质量。所以柏晨对植物精油的供货商很挑剔。大概半年以前,本来一直合作的供货商突然出了问题,精油的质量出现了很严重的滑坡。柏晨跟他们沟通过几次,他们每次都是口头上敷衍,但没有丝毫的实际行动。柏晨一怒之下就和他们断了合作。
但是小店每个月的销售在那里,存货有限,不赶紧找到新的供货商,影响到利润还是小事,影响到店里的信誉才是大事。
柏晨急得到处找,可是质量上总是不过关。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人主动找到了她的网店,还主动提供了一些精油的样品。
本来柏晨对这种自己找上门的也不太有信心,只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先试了一试。没想到,那些精油的质量非常好,比她之前用的那家品质最好的时候,还要好。而且更难得的是,价钱还便宜了百分之十。
这样价廉物美,而且合作态度还良好的供货商,柏晨没理由不合作。
从那以后,那个人就成了柏晨唯一的供货商。渐渐的,两个人越来越熟,从一开始的纯粹生意上的合作,也会谈一些私人的事。
那个人的ID就叫忘忧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下她和乔爱梅结交的情况。
“就像你说的,”柏晨说,“我一开始和乔爱梅接触就是有目的的。我一直不相信丁烨会是那种人。他被关进少年劳教所的时候,我想过去找他。但是那时候我自己也只是个学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也怕被我家里人知道。后来等到我长大了,丁烨也已经从少年劳教所出来了。”
“他回到了青浦县,可我出去上学了。”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丁烨寄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