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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济南,并不算十分热,清风拂面,依旧让人觉得清爽。新的衙门已经落成,但是袁慰亭并不入住,而是让给两宫做行宫,两宫推辞了几次,但最终还是顺应人心,搬入新行宫,将巡抚衙门交还袁慰亭。
山东的情形,已经变的与过去大为不同,新的制度,新的部队,新的监狱,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
参考邹敬斋的建议,赵冠侯并没有对案件上实施清查,避免对袁慰亭不敬的嫌疑,至于修法上,目前也不是时候。大金经此一败,上下都知革新势必不可避免,但是这是要在两宫回銮之后才能正式实行,目前没有改变法律的基础。
以赵冠侯的位置,能做的也不少,在考虑了人情、关系以及影响几方面之后,其与邹敬斋不谋而合,把视线放在了监狱上。
大金的监狱沿袭千年旧制,已经成为了地狱的代名词。孟思远在保定进过监狱,邹秀荣为探夫几乎受辱。而这只是大金国地方监狱的一个缩影,各地的情形与保定相比,都相差不远。山东自毓贤治山东开始,就奉行酷烈手段,动辄杀人,监狱之中,也不讲人道二字,转以折磨犯人为乐为能。
及至袁慰亭巡抚山东,一重军务次重剿拳三重抚洋,对于监狱的事,也并没有上心。是以山东的监狱,依旧延续着千年以来的光荣传统,上至管监狱的衙门四老爷,下至狱卒,都将犯人视为了自己的摇钱树,聚宝盆。
重刑犯与轻刑犯混关在一起,监狱内的居住环境、饮食,基本待遇,都只能用非人二字来形容。有钱打点的,可以吃好住好,只要你肯承受比外面贵上几十倍的物价,就可以在监狱里好酒好肉,甚至可以找女人。
如果没有银子,那就要承担苦役,还要遭到狱卒的折磨殴打,以及各种酷刑的对待。包括把他们关到居住环境最为恶劣的牢房里,承受着老鼠的咬伤,恶犯的殴打,吃着变质的饭菜喝馊水,用不了太长时间,人就会死在监狱里。
规定的刑期,往往不能落实,到了时间,如果没有银子打点,犯人还是放不出来。监狱里可以找到各种理由,将犯人超期关押,直到家属倾其所有,或是女眷贴上自己的身体供狱中管事快活一晚,才能把人领出去。
至于女犯,则成了监狱里的一大收入来源。女不入监,非间罪及死罪,其他概不入牢。是以监狱里女犯不多,但关进去的,就没有好下场。在她们被官卖为纪,或是斩首之前,在女禁卒的酷刑折磨下,她们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以换取暂时的不受伤害。
衙门里的书办吏员,乃至坊间的寻方客,会像挑选牲口一样到牢房里,挑选合适的目标,完成交易。所有的收入,都由女禁卒支配,女犯一个子也拿不到。比起最下等的纪女过的都要惨,她们没资格挑选客人,没有休息,甚至不能要求清洁身体。由于总归是要死,或是要卖的,真正在意她们人身安全保障的没几个。乃至于男性狱卒只要想要,也可以免费在她们身上找乐子。
种种陋规,多年沿袭,已经成为了监狱里历代传承老公门的一部分隐性福利。甚至于一些女人因为相貌生的美,又不肯屈从,而被故意陷害之后,定为官卖,为的就是能在其发卖之前,任这些觊觎者肆意摧残。
赵冠侯的第一把火,就烧在了监狱上,首先对所有狱卒重新考核,大肆裁汰。将这个父死子继的世袭职位,变成了官府安排,统一分配。新上任的狱卒,实行的是聘用制,每月自衙门支薪,享受警查编制待遇,同时也接受严苛到近于军法的纪律束缚。
不允许克扣伙食费,保证犯人的人身权力,保证女犯不受侵犯,罪犯按照罪行性质及罪犯的攻击性大小,分配牢房。拿到释放手续,就必须无条件放人,不能有任何拖延。改善监狱环境及囚犯待遇……
一系列的制度背后,使细致的监督制度以及严格的惩罚制度作为保障。由于警查的设立目的是为了完成津门防务交接,是要给洋人看的样子,所以要求十分严格,其纪律也沿袭军法,从军棍到斩首,一应俱全。这些刑罚也同样适用于监狱,当几名狱吏真的被斩首悬挂示众之后,山东的衙门也就意识到,这位臬台从某种意义上说,和那位毓贤颇有相似之处,就是真的敢杀人。
比起毓贤来,赵冠侯另一个凭仗就是有帘眷,以衙门里四老爷那种地位的小官要想参劾,本章都递不上去,到袁慰亭那一层就会给砍掉。而他手上控制的武卫前军,则保障了人力资源上的充沛,即使是山东所有狱吏禁卒集体辞职,他也有足够的人手取而代之。且从他编练警查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于衙门事务并不陌生,换上新人,也不会不知如何着手,相反,只会干的更好。
赵冠侯在山东,使用了部分后世的监狱管理模式,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也进过几次监狱,包括几次成功的越狱。对于监狱的情形很了解,管理方法也比较清楚。这些管理手段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绝对算的上先进,而且十分人道。乃至于,当济南监狱作为整顿的示范工程,邀请洋人参观之后,连洋人都不由交口称赞:这是文明世界才该拥有的监狱,这一天,是泰西的耻辱日,即使是伦敦的监狱,在山东模范监狱面前,都黯然失色。
罗德礼甚至为了监狱和警查的事,特意从京城赶到了济南,为赵冠侯又做了几篇报道。他现在差不多成了赵冠侯的专属记者,专门报道他的消息,也能从他这得到新闻,两人合作的很默契,互相吹捧,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