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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好不容易重新理了理思绪,随即堆着满脸的笑,模样谄媚地冲着君老爷子开口:“嘿嘿,君爷爷!”
听到他司徒空这般谄媚的声音,君老爷子的一张老脸顿时都快要皱成了一朵菊花,“司徒家的小子,你跑我老头子的门前来干什么?难道是司徒那老家伙断了你的粮不成?”
“哈哈,这怎么可能?老爷子,我这是特意前来拜访君……咳!君大小姐!”司徒空纠结了些许,这才顶着君老爷子身旁那人的强压之下壮着胆子开了口。
哼!不过是早些年为这天曜立过公,和他家老头子同一品阶的侯爷罢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由得暗嗤了一口,随即一脸无谓的抬了抬眸,与那双桀骜的眸光两相对望。
然而,这个时候的君老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期间的暗流涌动似的,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袖,浑浊的眼眸里,暗光微微一闪,“什么君大小姐?就那小子!唉……也罢!你若真想要见他,就直接让管家带你进府去吧!老朽……今日就不奉陪了。”
听罢君老爷子的话,司徒空的眼角兀自抽了抽,这定国公府的君老爷子果然没有他家老头儿的半分靠谱,说个话都时而正经,时而又颠三倒四的。
就在司徒空默默腹诽之时,那双桀骜的眸子,朝他冷厉一扫,竟带着一丝他所不明的警告。
这个时候的司徒空,显然就没有把君胤放在眼里,方才在他那儿受的一口气,他小爷还没地儿撒呢!要不是看他年纪虽是与他相仿,但论辈分,竟凭空比他长了一辈。
他司徒空别的没有,但长幼有序这点道理,他自认还是十分清楚的,否则别说是看在君爷的面子上,他早就和他撸袖子来打一场了。
得了君老爷子的认可,司徒空在管家的带领下,那副傲娇的模样,就差孔雀没有开屏了,当然,在这之后得知这段小插曲的君卿,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二人的幼稚,她都不予评说。
定国公府这边是暂且安静了,但今日的朝堂,显然并没有如同外界所预测那般轻易就能应付。
哪怕暂且不提沈惊郅的长袖善舞,这边却仍是有个礼郡王时时刻刻都在虎视眈眈。
要说自从左相叶承远一倒,左相那个位置便是彻底的空了出来。
今日这场朝堂争论,若从全局来看,当真是在应对使者没错,可若是细细思索,又何尝不是朝中大臣,党派之争的一场暗地里的血雨腥风?
宴王神色不变的阴鹜着一双眸,暗自思量着昨晚夙太后口中曾提到的云王的事情……
哼!不过区区一个废太子!
曾经的手下败将,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和他争?!
思及此,他冷不防的抬眸,那般阴鹜的眼神竟猛地与端坐在九五之座上的北辰子润两相对视!
北辰子润猛地打了个寒颤,本分的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浑然不觉的抖了又抖。
突地,他的身侧悠然飘过另一侧銮驾之上的人递过来的眼神,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悄然接过了身旁李公公递过来的手帕,狠狠地拭了拭额上冒出来的虚汗。
别的大臣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倒没什么,不过,倒是宴王那一派的人,似乎还真巴不得这小皇帝能病久一点!
毕竟,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谁又不希望能握得更久一点?
而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夙太后这女人可是宴王妃的娘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非站在这里的人是傻子,他们才不会懂!
“呵呵……”之前激烈地一场争论,似乎已将近收尾,不过这小皇帝的咳嗽声,倒似乎颇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直自认堪称正人君子的凌墨尘,宽广的衣袖,颇具豪情的挥了挥,“天曜皇朝国宴在即,顺帝定要好好保重好龙体!毕竟这天曜皇朝这番天大地大的江山社稷,莫非顺帝而已。”
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未必无意。
墨无痕轻拢了拢眉心,绯色的嘴唇,若有似无的轻勾了勾。
“凌大将军有心了,各国使者,天曜此番之行,国宴之上,本王定不会让各位失望!”宫夙夜仿若已经察觉到了墨无痕眸底暗藏的那抹意味深长,他率先一步的将话头抛出,阻了墨无痕旁路。
墨无痕眉梢轻轻一挑,洞若秋水的眸间,锐利的眸光微漾,对于宫夙夜这番话,他不置可否。
此时的东楚太子,除却在进殿之前与诸位大臣寒暄过以外,整个朝堂之上,几乎都三缄其口,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人愈发的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非要说凌墨尘的那番话是在向这天曜抛出他所谓的橄榄枝,那么他赤燕很明显并不会这般认为。
慕容叶宇的眼底兀自划过一抹讥讽,却依旧脸上堆笑地开口:“那本皇子就与诸位,拭目以待了!”
北辰墨与站在对立面的沈惊郅两相对视一眼,“我天曜朝臣定不让诸位失望!”
凌墨尘乐得做和事佬,听罢这话,他倒是颇为满意的率先点了点头。
见凌墨尘对此都持这般态度,南疆等国,也只得纷纷附和。
只是那股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厌恶,正逐渐的在南疆使者的眼底不停地发酵、酝酿。
待得今日早朝一散,那些大臣们在那些上位者越发凌厉的气势之下,简直恨不得立刻就能遁地走人,但奈何人家几尊大佛就那样摆在那里,他们这些小虾米,又不是嫌命长了,非得去当那些作死之人。
于是,他们只得纷纷垂首遁走,根本就没那个胆子,去窥视那几人位于大殿之外,正流淌着的那愈发波云诡谲的气息。
“逆子!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王滚过来!”宴王阴鹜着双眸,趁机凑近了北辰墨的耳侧,对着他低吼了一番。
北辰墨收下眼底瞬变的神色,压下心下同样正翻滚的恼意,暗含不耐,却仍是三两步走了过去,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本王不是命你派人盯着宫夙夜那厮的一举一动么?你倒是给本王解释解释,今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幼帝又是怎么回事?”宴王正企图极力的压下积在胸腔的那股怒火,但仍是止不住地用愤恨不已的眼神盯视着他。
北辰墨默然垂眸,随即唇边竟兀自泛起了一抹讥讽,半晌才道:“父亲,这就沉不住气了么?这不过是儿臣略微所施的一道缓兵之计罢了!”
“缓兵之计?”宴王听罢犹自带了几分怀疑,兀自沉吟着,同时还不忘深深地打量了北辰墨几眼。
“倒是给你父王说说你的解释。”须臾之间,宴王垂了垂眸,缓步走上了宴王府的马车,北辰墨无端凝视了他一眼,只得硬着头皮,迈步跟了上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我天曜皇朝的国宴在即,如若当真被那几人所探知我宴王府的真正目的,那儿臣恐怕父王……”北辰墨之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宴王又如何不知?
他随即甩袖,冷冷一哼,“既要问鼎苍穹,那么做大事者,又何拘小节?”
“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他宫夙夜既然做得,难不成我宴王府就不能效仿?父王,你有何须心急这几日?”北辰墨敛目,缓言说道。
“墨儿,你倒是给本王说句实话,沧澜玉龙佩你到底有没有他的下落?”宴王低声说着,然而北辰墨却只是微摇了摇头。
宴王阴鹜着眸,带着一股北辰墨看不懂的光,再次把他审视了几番。
这边宴王的疑心正重着,夙太后那边却是同样不得消停。
“混账!”一回到宫中,夙太后那淡金色的长袍便冷冷的拖曳在地上,涂满豆蔻的指甲,一巴掌犹如泄愤似的,狠狠地拍在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