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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过年的存货已经吃光了。听光熙说你是个有钱人,所以不客气了。”
曲柏琛忽然笑了,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直白的形容自己为“有钱人”。这三个字让一直徘徊在他耳边的“富豪”,“总裁”,“黄金单身汉”……都变得轻贱起来。
他不由得欣赏这样直爽的表达和身边的这个女人。
当然,从某个时刻开始,对于安星,他也仅仅只能用“欣赏”这个词。
“别停,过了前面的路口左转。”
曲柏琛看了一眼目的地,分明是刚才经过的酒店餐厅。他确认的问:“不是这里吗?”
“不是,按我说的开。左转……往前……到了,就是这里。”她指着窗外还在搭棚子的烧烤摊说。
老板看到曲柏琛的车,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赶忙让自家媳妇带路将车停到后院。
安星从车上跳下来,说:“这周围就前面的大酒店最出名,不然靠导航很难找到。”
曲柏琛看看前后的景致,东西不靠,估摸着这个小摊也只有附近的居民才知道。
“两位坐里面的包间吗?”老板娘问。
安星摆摆手,“不用,棚子里就行。”她答应完,才想起曲柏琛,回头问:“可以吧?”
“你说的算。”
安星走得快,曲柏琛也不慢,只是他故意放缓脚步,看着前面的背影,心中不免有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被故意带到这里来。
坐在塑料凳子上,围着一张塑料桌子,上面随意的放了一些大蒜,辣椒,还有几道擦不干净的油渍。
“还习惯吗?”安星问。
“是不是说不习惯才能让你放心?那就……”
安星忍不住笑了,打断说:“你们都把自以为是当成美德了?我选这里无非就一个原因,离家近。况且吃饭这件事,也是你先提出来的。我答应你的邀请倒是有两个原因,首先,忙了一天我的确饿了;第二,我也确确实实需要喝点儿酒。和我自己坐在这里喝酒相比,当然是拉着你更安全。你是他哥哥,相信不会弃我于不顾。”
正说着,老板娘拎过一提啤酒放到地上。
“开几个?”她问。
安星看了一眼,说:“开酒器放着吧,我们自己来。”
她半弯下腰,正准备拿酒的时候,抬头说:“这种事,不应该男人来吗?”
曲柏琛已经很久没到这样的地方吃过饭,说习惯,当真是假的。就在他反应过来,准备伸手的时候,安星已经拎上来两瓶啤酒,放到桌子上。
她利索的撬开瓶盖,把其中一瓶推到曲柏琛面前。
“吃的还没来……”
从进到这个帐篷开始,曲柏琛所有的反应较之安星似乎都慢了半拍。他的话音刚落,她已经一口气喝下半瓶。
“从来没喝过这东西,感觉像药,就是不知道治不治病?”
“什么病?”
安星想想说:“疑心病?敏感症?麻.醉剂?……后悔药……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曲柏琛转停了手里的酒瓶,喃喃着,“就当一醉解千愁吧!”
他仰起头,将细小的瓶口含在嘴里,喉结上下蠕动,安星就看着里面的液体从整圆的瓶底倾斜着流走,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她赞叹的拍起手掌,却也不甘人后的试炼起来。
点好的烧烤还没上桌,两个人已经喝了半打。
安星拍了拍桌子,正要催促,就看见老板娘拉开帘子,端着两个盘子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走过来。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双手,眼看着东西放下,忽然笑着说:“怎么一会儿工夫不见,老板娘就变胖了啊?”
老板站在那儿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话,说:“咋整的?这姑娘,还没吃呢,就多了。”
安星有模有样的学着问:“咋整?”
曲柏琛坐在对面,坦荡荡地说:“她有心事。”
“心事?”她又跟着重复,恍惚的使劲儿点头,“对。我有心事。你说,谁找我?谁会找我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别逗了,他们现在都在一块儿,早把我忘了。”
她十分肯定的使劲儿点头,嘴里重复的问着,“谁会找我?谁会找我……”
曲柏琛几次想起身送她回家,却又无比留恋此刻的“二人世界”。正因为是这样,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一直在嘴边徘徊,每当他想说出真相的时候,就忍不住喝上两口酒压下去。
直到看着眼前的人,泪水打湿眼眶。
“何光熙!”